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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亏的,我信得过你。”
见?人说得如此恳切,良恭一时也不能退却,只?随口?应下,“承蒙谢大官人看得起,等回?到嘉兴再?往府上去拜访。”
谢大官人倒很?当真,趁着店家?提了茶上来,亲手倒了两碗以茶代酒敬了良恭,“可说定了,要常来常往。我虽是做买卖的人,也粗略读过一点书,很?喜欢和通诗熟文的朋友讨教。小儿也时常说起你,还跟着清清往你们家?去寻过你两回?,可你都?不在家?。”
易寡妇望着良恭笑笑,“那鬼小子还记着你常给他买的玫瑰糕,使人去买过两回?,他又说不是那个?味。”
东西还是那东西,只?是从前是穷,正经饭也险些吃不起,哪还有?闲钱吃那些点心?如今珍馐玉馔吃惯了,再?吃那个?,总不对味。
易寡妇领会到这意思,再?看良恭这副落拓的样子,忽然愧疚起来,害怕和丈夫此刻的幸福会不会刺伤了他的自尊?她心里唏嘘,恨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分给良恭一点,来弥补她心里的一份遗憾。
第97章 碾玉成尘 (十五)
屏山结缬, 湾转江斜,又是几个长夜。约莫还有半月光景才到嘉兴,好在?良恭这些年坐船也坐得习惯了,站在?甲板上瞭望, 那红灿灿的朝暾照着大半壁绿油油的山头, 像是自家院墙上爬上来?的半壁曦微。
望得正出神,易寡妇从屋里走出来叫他吃早饭, “丫头煮的鱼粥, 还是昨天?从河里现捞的鱼。”良恭点头道谢, 欲往他们屋里去, 她又说:“还有一会才好呢。”
这意思是要留他说会话, 良恭便把一条胳膊肘搭在阑干上, 歪斜着身子面向她。易寡妇笑问:“你到湖州, 不?是来?做生意的吧?”
“看得出来??”
“不?是我看出来?的,我们家那谢大坛子看出来的。”她给丈夫取了个诨号,“大坛子”是说他酒量大,醋劲也大。
“他这几日和你谈谈讲讲, 说你这人要是做买卖, 就是不?赚什么大钱,也不?见得会折本。那天?码头上撞见,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像是为了钱。”
良恭笑着低头,“要是凡事都像做生意那样简单, 倒好了。实话告诉你, 我到湖州来?是为了找我的未婚妻, 她给一个做大官的看中了,我争不?过?, 反被?人家害得下了回大狱。”
“未婚妻?谁呀?”
“你也知道,尤妙真,尤家的大小姐。”
易寡妇面色大惊,良恭说起?来?也有些不?切实际之感,想起?当年骗妙真有一位“未婚妻”叫易清的话来?,如今倒是掉了个了。自己也觉得好笑。
“我记得你从前给尤家做下人,就是伺候这位尤大小姐。”
“就是她,尤家坍了台,这几年我陪着她四处投奔亲戚,本来?定下了婚约,说好今年就要成亲的,谁知又节外?生枝。你看我,这么些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点?长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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