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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熟罗帘子,一径往里头踅入又一道碧纱橱。
原来是个?大通间,那碧纱橱前还隔出个?大房间,碧纱橱后?头想必才是卧房。起身在洞门外看?,里面竟是间清幽书?房,西墙下贴着书?架,都是些诗词或琴谱棋谱。底下摆着张书?案,笔墨纸砚一尽皆有,两面分摆着两张客椅。东墙这边开?着窗,窗下摆着一把琴。
最绝妙还是隔开?卧房那碧纱橱,当中挂着片蟹壳青的门帘子,两面雕花纱厨或是题诗,或是作画。又不是什么传世?旧作,都是出自当时的一些文人墨客之?笔。连东西两面墙上也挂着许多书?法绘画。定睛去看?那些落款印章,也有有名的,也有无名的。
原来这位花魁陈姑娘是个?极通书?画之?人,良恭正暗暗想着,就见那陈姑娘从碧纱橱后?拨开?帘子出来,他便迎面作揖。
那陈姑娘只?略点珠翠,淡匀胭脂,斜睨着一双眼,将他上下窥看?。因见他穿戴虽有个?小厮样子,却是骨骼飘逸,器宇非凡。见着自己也不惊不喜,不卑不谀,比邱纶那耍钱的公子哥更?像是很见过些世?面的贵公子。
她也是见过不少男人,不大相信是邱纶的小厮,又不拆穿,只?吩咐丫头下去奉茶,自走出洞门外来和他攀谈,“你们三爷落下的是什么东西?你说来我找找看?。找得到还好,找不到可不要说是我们昧下了。我们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至于藏匿人家的东西。”
良恭稍一忖度,照实说来,“请姑娘恕罪,我并不是三爷派来找什么东西的,是我自己有个?小忙想请姑娘帮衬。”
陈姑娘走到供案底下椅上拂裙坐下,也没?惊怪,只?笑着问:“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帮你的忙?”
良恭将胳膊一垂,袖内落下五两银子在手里,走上去放在她身畔桌上,“自然不敢叫姑娘白帮忙。”
陈姑娘瞥一眼那银子,“什么事,你且先说来听听。”
“不过是借贵宝地请个?客人。”
“请客人?”陈姑娘打量他几眼,登时明白了,想必是要借她的房间充个?门面,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攀关系。
这在风月场中倒是常见的,许多人为?什么爱到这种?地方?来,一面是因为?消遣解闷,一面还不是为?应酬。倒也容易,只?是需得打听清楚人家的来历,要攀什么人,做什么生意。免得遇上那起坑蒙拐骗的,客人上了当,请客的人又一溜烟跑了,怕还要寻她们的麻烦。
因此上,警惕问道:“这个?容易,只?是你要和我说清楚始末因由,否则我可不敢轻易招架。”
良恭因见她书?房内的字画有一半是没?有什么名气的落魄才子,忖度她大概是个?有些情操品格之?人。便大胆将打官司的始末说给她听了,又说了请柴主簿的用意和细则。
陈姑娘一听,别的先不管,先请他在下首椅上坐,眼露惊喜地问:“你仿了鲁忱的画?这位公子的画我也有幸见过一回,还是前年?在一位杭州来的大人手里见的,真是名不虚传。可他的画风格鬼僻难临摹,你访的那副扇面,可否先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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