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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得再要别的玩意了。两个人在一家银匠铺子前僵持着,良恭执意道:“打一副银镯子也不要几个钱,将来?也可拿来?典。”
妙真咕噜着,“师傅的手艺钱可不能典算成钱,这又何必呢?你家里也有人口,也要用钱。省检些好了,我又不缺一副镯子戴,何况我从不戴银镯子。”
门里正有个师傅坐在那里捶打一只镯子,很?不高兴地?瞅着她。她忙拽着良恭走,“再站在这里磨蹭,人家师傅都恨不得把我拖进去捶几锤子,咱们快走。”
良恭只得懒洋洋地?由她拽着走,也有些不高兴。闹哄哄的市井内,这里那里到处是一声声的吆喝。他有种非得要给?她买点什么?的心情,又站在一家小件木器铺子前头再不动了,想起她前日刚砸了一个妆奁。
妙真拽他不动,掉过头来?,正巧看?见那铺子里摆着只黑漆描金的妆奁。开着两扇细刻山水画的门,露着里头小小六个斗柜。每一个上头都刻绘着花鸟,却不繁琐。盖子用的如意式黄铜扣,整个古朴典雅,又不失华美。
一问竟要三两五钱银子,妙真心似割肉一般在疼,就说:“我不喜欢了!”
良恭看?她分明是在为这价钱赌气,又好笑又心酸,执意摸了钱抱走那妆奁。
出去妙真又心满意足地?笑了,嘴里还埋怨,“那黑心肝的掌柜,分明是讹咱们,哪里值三两多银子啊?又不是什么?名贵料子做的。”
良恭只是仰着面孔笑,虽然?银子流失了出去,心里填进来?些什么?,胀胀的。
下晌归家,妙真把个妆奁摆在妆案上,把些散乱的头面首饰一一装进去。拾起一支细细的金簪子,看?见上头有丝血迹,猛地?想起来?是用这簪子划伤了人。
她高兴的情绪渐渐灰淡下去,坐在梅花凳上,想着这一病,不知带累这些人如何为她烦心。
稍歇片刻,妙真就往东屋里看?了林妈妈,见她病得厉害,连听见她好了,也笑得十分勉强。她不好累得人说话,稍嘱咐两句,就回了屋里,时下就是黄昏了。
恰值花信进来?,把带回来?那些炸货装了几个碟子,摆在炕桌上叫她吃。妙真见她走路时还有些一瘸一拐的,心内十分内疚,坐在梅花凳上迟迟不肯挪动。
花信听见她好了,总算不必提心吊胆,走来?挽她,“姑娘吃饭呀,在外头逛一天,还不饿么??”
两人一并坐在榻上,花信就将她犯糊涂的这些日子说给?她听。邱纶是如何在这里住下,良恭又是如何回来?,以及她身上的烫伤。
在妙真听来?是在细数她的罪行,花信每说一件就笑,她每听一件,则是惭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子钻进去。后来?就问花信:“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么??”
花信把裙子撩起来?,袴腿卷起来?给?她瞧,“搽着烫伤膏,只是蹭着衣裳还是疼。”
那腿上简直不忍看?,原先的皮肤又红又皱,一圈一圈的破露出新长的嫩皮。妙真愧疚不已?,窥看?花信,见她暗皱着眉,似隐忍着很?多不瞒。
她羞愧得很?,却只能笑笑,“你还是好生在屋里养伤,不要做事了。”
花信一面放着袴子,一面撇嘴,“我不做谁做?瞿尧良恭都要办外头的事,老?五叔两口忙活厨房里的事,何况又不是咱们的人,也有些支使?不动。那些琐碎哪还有人做?林妈妈病得那样子,指望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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