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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良恭从巷里走出来,眼朝铺子里扫一扫,看见柜台上的伙计正在抓药,柜台前已没了白?池与安阆的身影。又凝着目光朝药柜旁的门后望去,只看见一堵照壁。
想来那堵照壁后头,他们无非是?在说些儿女私情,他用不着去猜,回身翻回马车上坐着,把一双阴鸷的眼睛轻微阖上。
反正他不大信这世上真有矢志不渝的感?情。只要没了白?池这个妨碍,安阆少不得“退而求其次”,他犯不着让自?己背上个“薄情寡义”的名声。人不见得是?爱自?找麻烦。
照壁后头是?药铺掌柜家的小院,几间?屋子里有没有人安阆无暇理会,急起来就只顾与白?池争辩,“就算背上个‘薄情寡义’的名声我也认了。在嘉兴时我就对你说过,这辈子非你不娶!你难道当我是?在说玩笑话?”
白?池四下里将?几间?屋子看看,生怕有人听见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幸而没人,她看一眼安阆那张笃定的脸,把身子转向一边,“你何苦非要这样呢?其实我跟着妙妙一齐到?你安家也是?一样的,我们一样可?以?厮守终生,何必在意?这些名分??”
影壁上头坠着浓密的树枝,斑驳的几点影落在她脸上,使?安阆发现,她这张面?目不过两年未见,有些模糊了。
他急着要找回从前那份默契,便托起她的手,“那年在嘉兴的时候咱们分?明说得好好的,怎么到?了这里来,你又忽然变卦?”
彼时是?彼时,此时却已发生了太多变故,算起来,白?池也是?这变故中的受害者,以?至从前的所想所求都变了模样。
她沉默片刻,轻轻笑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不敢再想这么多,我只想我娘,和妙妙,还有大家都安安稳稳的。你不知道,前年我们从嘉兴走水路往湖州去,有一天下着雨,我和妙妙到?岸上闲逛。上船的时候,妙妙不留心?踩滑一跤,险些掉进河里。我去拉她的时候就想,只要她真摔下去,咱们许多麻烦就能迎刃而解。”
说着她把嘴角无力地提一提,“可?我做不到?……”
俨然底下还有话说,可?安阆等不得,急着表白?,“我没让你去做什么,我来想法?子,忘恩负义的名声让我来背,你只管等着我。”
白?池仍是?笑,把眼稍稍垂下去,面?对他承诺有点心?虚。
安阆以?为她是?怀疑,愈发急着赌咒发誓,“你不信我?好,我说给你听,倘或我有负于你,就让朝廷革去我的功名,叫我今生今世永不得翻身!”
她忙摇头,轻轻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我比妙妙还要了解你。可?真要按你说的打算,也太难了,你父母也未必肯答应。从前我们太年轻,想不到?这许多,难道到?眼下也不想么?”
“我家那头可?以?再做打算,眼下首要的事是?……”
白?池唯恐听见后头的话,仿佛听见都是?种罪过。她又是?忙着摇头,先把他打断了,再慢慢说:“我和你是?一份感?情,和妙妙从小一处长大,难道就不是?一份感?情?细细想,她并没有妨碍我什么,要说妨碍,那也是?我的命。我不强求了安阆,请你也不必费心?。”
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她就连忙旋裙到?外头铺子里,提上几包药登舆,在车内隔着帘子吩咐良恭,“你晓不晓得哪里有典当行?拐过去一趟。”
林妈妈那里的银子剩得不多,妙真的嫁妆是?不能动用的,也不好开口向胡家要,只得各人典当些东西。论好东西,这一班人除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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