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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沉默的闻笛小声道:“那间屋前面,栽了棵枯掉的槐树。”
沉默内敛的人多半也心细,进宝一拍脑袋:“欸,闻笛哥说得对,好像真有棵槐树。”
“咱家门口不是也有棵槐树吗?”
“可以啊兄弟,你刚刚咋不说。”
闻笛紧张地低下头,躲开郑旺热情的拥抱:“没,没机会说。”
路上进宝郑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还穿插老爷子的叹息声、另外两个兵卒的议论声,他本就不爱说话,压根就找不到半点机会。
“既然和小问家布局像,也许是什么阵眼。”黄参摸了摸胡子,“我们干说再多也无用,还得小问亲自去看。”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小鬼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接下来只需要缩在帕子里保命,等重新回到禾宁村的乱葬岗。
外头守着家丁,问荇不好开口说话,静静听六个鬼七嘴八舌描述所见到的景象,听了足足一刻钟,终于费劲拼凑出可靠的场景来。
那是个在柳家最西边的普通院子,小院里有棵大槐树,可分明干枯的槐树上却诡异长着落不下来的枯叶。
院门落了道锁,里头的屋子也都落了锁,这锁还不似老县丞门上那么破旧,而是新换上的,人要闯进去难上加难。
除此之外,这间小院的其他装饰就和寻常院子别无二致。
“说起来,我还看到些有意思的事。”
进宝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那个讨厌的什么柳带鸟,他今晚过得可不自在。”
“不是带鸟,他好像是叫携鹰。”王宁无奈地纠正进宝。
“他还携鹰,我看带鸟都配不上。”进宝哼了声,慌乱掩饰住自己没好好认字的事实。
“跪个祠堂就哭哭啼啼,我大老远就听到他在那叫,叫得比姓祝的那猎户杀猪时猪叫得还难听。”
“问大人比他厉害多了,祠堂待这么久也没出事,我希望他往后就长在祠堂里,一直跪下去。”
敢欺负柳大人和问大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祠堂。
“我不跪了!”
柳携鹰捂着自己的膝盖,又哭又闹:“好累,我要回去睡觉,你们放我回去。”
旁边管事的家丁是柳夫人身边的人,得了柳夫人的命令,自然没其他下人这么惯着柳携鹰。
他低声道:“少爷,还有几个时辰,您忍一忍,明早就能离开。”
平时这个点柳携鹰还在花街柳巷里转悠,说是犯困,其实就是想偷懒罢了。
“狗娘养的,你算什么,凭什么管我!”
柳携鹰连打人的力气也没了,只能恶狠狠骂着脏字。他哪里受过这种苦,大晚上跪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连个软垫也没有,膝盖都跪成青紫色。
那个赘婿是下贱地方生出来的,活该跪得久,可现在那赘婿都好好躺在屋里头歇息!!!
柳携鹰目呲欲裂,巴不得把问荇碎尸万段。
他殊不知这看似冷血的惩罚,已经是自家娘包庇他最好的方式,反倒是在骂人的时候连着她一起骂:“那个听别人狗叫,就罚我跪的婊……”
“少爷,请你慎言!”
听到他两个九尺高的家丁上前来,容不得他反抗将他死死压在地上,把他不成样子的跪姿压得标准,柳携鹰膝盖上的淤青被按动,宛如脱水的泥鳅般抽动两下,忍不住惨叫出声。
冰冷的地板,面前冰冷的牌位,还有铁石心肠的家丁。
柳携鹰隐约开始害怕,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骂声渐弱,他悻悻垂下傲气的头,家丁们这才略微松开手,但力道依旧很大,确保他直不起身。
问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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