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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你半夜改了心意,我也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他闭上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终于变得纯良无害起来。
柳连鹊被闹得羞恼,索性眼不见为净,背过身子不再去看问荇。
屋里重新归于寂静,就连刚刚好像在偏间争执,隐约传出声音的长生和进宝都安静下来。
问荇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柳连鹊只能在此刻捕捉到他的呼吸声。
夜色更深了,待到赧意散掉些许,他忍不住虚握着书回头看去。
不需要火光和月光,作为鬼的柳连鹊能够很轻易听见问荇缓慢均匀的呼吸声,看清他的面庞。
那是张好看的脸,似同话本里进京赶考的读书郎,流落民间的少年皇子,打马折花的少年将军。
一张偶尔摆些坏心思,都能被轻而易举原谅的脸。
柳连鹊体弱,都没怎么想过自己往后会和怎样的人拜堂,谁是他的相公。
就算想了,他身在高墙中,长在朱门内,能做得那点匮乏的梦里也梦不到如此自由又有灵气的少年。
像乡野中掠过的彩羽的鸟,满池浮萍里盛开着花的荇草。
思及此处,他喉头一紧,随后赶紧将眼神挪开,仿佛下刻问荇就会睁开眼睛,然后笑着问他要看就看,怎么不光明正大地看。
他之前只觉得不谈风月情爱,问荇对他至少有些友谊和亲情在,算得上他患难与共的挚交。
……许是他想太多了,现在的他总觉得问荇对他也有些心思在。
有些那种心思。
手不自然收紧,腕骨处微微颤抖,柳连鹊想低着头看书,却惊觉方才他拿着的书竟然是倒着的。
慌忙将书转回原样,可心思不似书,依旧转不回来。
要是一切都只有书里那么简单就好了。
他身后的青年睫毛微颤,但终究是没睁开眼,呼吸又归于平静中。
就好像真的睡着了般。
清晨。
“咕咕咕。”鸽子梳理着自己炸开的胸脯处羽毛,豆豆眼用力瞪着。
“道长昨夜睡得好吗?”
问荇边洗着脸,边问肩头站着鸽子,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长生。
明知故问。
明明他已经再三和进宝说了不会杀他,更不会大晚上在问荇的地盘上杀他,连符咒都留在离进宝很远的地方。
可这小邪祟还一副凶巴巴又可怜兮兮模样,虽然没把他怎样,可弄得他心里不舒服,压根睡不好觉。
长生心里郁闷了下,非常大度地没和进宝计较:“尚可。”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鸽子也垂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附和他:“咕。”
那个邪祟皮得要死,趁着主人不注意居然想拔它的毛,简直可怕!
“我知道进宝有些闹,可我家其他屋子都不好住人。”问荇看在眼里,寻思着有机会得好好说两句进宝。
虽说进宝怕长生理所应当,可长生毕竟是好心来帮忙的,把人家气走了可不好,谁帮他忙呢?
“道长去再歇会,我早上要去地里看下菜。”
“你今天还下地?”长生一脸诧异,“不是说晚上问家人得过来放火,地里事情先放放吧。”
“我毕竟就个种地的,天塌了我也得去种地。”问荇耸了耸肩,“要是他们今晚没来,明晚没来,难不成我还得等他们来了再干事?”
这群想吸他血的亲戚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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