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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

“惊雪？”

连呼几声，毫无回应。沈落衡屏气凝神，施术探查，周围却也察觉不到半分神力、亦或是人的气息。

糟糕。沈落衡暗自懊恼，方才不该一时出了神，没有留意到——

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传入耳畔，沈落衡心下登时一紧，拨开迷雾，快步向声音来源处追去。

向着来源之处，雾气竟渐渐散了些许，萧霁站在不远处，被一群妖魔团团围住，正挥剑奋力抗敌。那几只魔看起来十分强悍，他实力尚弱，慢慢地招架不住，身上赫然被撕裂出数道惊心动魄的伤口，鲜血淋漓。

“萧霁！”

沈落衡连忙飞出冰绡，霎时寒芒似剑，纷纷向魔爪逼去，那妖魔一爪冰封，欲旋尾狂扫，沈落衡看准空当，抢先奔过去扶住萧霁便欲遁逃，臂上却受了狠狠一推：“我不要你救！”

幸而他抱得紧，没被萧霁推远去，只是萧霁话语中的怨恨与惨然，却是他始料未及。转念之间，一掌已挟着魔气戾扑而来，尖爪森森，泛着骇人的银光，“小心！”沈落衡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方才一愣已错过了最佳格挡时机，只得将萧霁抢过来护在怀里，背后受了生生的一爪——这一爪厉害非常，一道醒目的血痕登时溅在雪白衣袍之上。

沈落衡没有觉得很痛，只迫切地扫视萧霁，萧霁被他抱在怀里，鲜血将深色衣衫染得湿透，也将他雪白的衣襟蹭得殷红。萧霁浑身遍体鳞伤，竟然找不出一块好肉，沈落衡胸口一震，他才知道原来是心痛。

“放开…我。”萧霁挣脱他的怀抱，转身欲走，一团黑影扑朔舞至，沈落衡警觉，凌厉出绡，寒气化成一堵墙，登时将魔气挡开了去，只是他目前元气未复，只能勉强格挡，沈落衡微一侧头，萧霁却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地上逶迤骇人的斑斑血迹。

“萧霁……霁儿！”

他与魔招架几回，趁着空隙沿血迹追了上去，迷雾渐渐散开，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泠阁，萧霁推开属于他的那间小小屋子，跌了进去。

沈落衡讶然回望，来时的迷雾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遭的景观，一景一物，都是明渊宫的泠阁。

怎么回事？

他来不及多想，拔足向萧霁屋子里追去，只见木门敞开着，萧霁就躺在那张他从小睡到大、后来已渐渐有些不合尺寸了的床上。

“霁儿，”他走上前去，将萧霁抱在怀里，着急地抚摸他身上每一处伤口，竟然数不胜数：“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萧霁无力地缓缓抬眼，看到他之后，却将头冷冷别了过去：“放开我。”

沈落衡被他眼底的嫌恶深深刺痛，却不肯放手：“我去给你找伤药……”

他这话不过是安慰。伤成这个样子，饶是神仙，也要神魂俱灭。

“沈落衡…”萧霁嘴角噙出一丝冷笑，“你根本就不爱我，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什么东西迷了眼睛，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沈落衡缓缓摇头，苦笑：“我……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萧霁勃然大怒，眼中挤满了红血丝：“那你为何逐我下山？！你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多辛苦多寂寞吗？我不过奢望一个陪伴，为什么却如此艰难？”

“我…”一行清泪坠下，沈落衡也深深恨着自己，恨自己无能，无力保护自己的徒弟毫发无损，无力让他度过一个安稳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