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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这段演奏停下,梁祝三年同窗这个片段由小提琴表现出来的时候听起来更加轻快,纵使这一段因为他的生疏而断断续续。
耳边传来江千屿温和含笑的声音,他道:“看外面。”
屋外不知何时雨停,暴雨骤歇后云霞四起,天边烂漫如油画铺陈,软绵蓬松的云朵像棉花糖一般嵌在空中,一眼看去昏昏然如入颓靡酒液,冥冥不知今日几何。
久违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跌入没有开灯的礼堂后台,落在他们身上时像一束聚光灯,细小的灰尘在光下轻飘飘地浮动,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那折射出的一小片彩虹在消失之前被记录下来,一并拍下的,还有他们双手交叠的朦胧影子。
第24章
十月下旬,乔玖笙刚满十七岁不久,由裴煜带着第一次踏入长荣。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但真正踏入长荣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这座大厦简直是座屹立不倒的钢铁巨兽,他踏进去,瞬间就被吃掉。以前他想过打破窗户跳下去,可当他真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因爱生惧的时候,他就再没有了付之一炬的勇气。
他听到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说,“你以为上位者为了什么?”
“要权势滔天,要富贵满地,要声色犬马,要生杀大权,归根结底,不过一个欲字。”
色欲最好得,也最难忍,所以他理所应当地成为这个——欲。
偌大的办公室里,他如一个玩偶般立在原地,精致而毫无生气,一动不动地由着他的父亲这样评判,照不进光的长荣顶层笼罩着名为欲望的深渊,他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在场众人面色各异,裴煜依旧是那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样子,而叶明渊则是不忍心般将脸偏了过去,尹时曲则面色平淡,同他对视了一眼。
更多的,是对一颗即将从枝头被强行摘下的未完全成熟的果子的垂涎。
满室暗沉,只有他离开的身影被灯光拉长,门“吱呀”一声关上,他劫后余生般长长喘了口气,并不为此感到庆幸。
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之后的任意一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会去问为什么自己要过这样的生活,他也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答,在他还小的时候跑过一次,被抓回去的那个晚上面临的惩罚不是从他身上开始,而是先印在了帮他逃跑的尹时曲身上。
地下室里的惨叫声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尹时曲已经晕了过去,而他眼睁睁看着尹时曲被打得往外呕血,整张脸上一块好地方都没有,到最后他只记得一句话。
“是因为你他才这样的,不要让别人来承担你自己的过错。”
尹时曲也才比他大三岁而已。
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最不喜欢他,最冷淡的人,最先来帮他。
乔玖笙扶着墙壁勉强站直身体,强迫自己忘掉这段突然涌上来的记忆,追上刚刚离开不久的裴煜。
“大哥!”他喊了一声,在裴煜停顿下来的时候加快脚步,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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