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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做饭还省好些。”

吃得这顿饭,农人便撑着船要走,张知鱼看他脚底有些烂,便包了一包养胎补气的药和一包祛湿的药,道:“嫂子的帕子绣得好看,不若卖了我留个纪念。”

农人有些心疼,这帕子还是他娘子用成婚时的新布做的,今日找不到包馄饨的布,娘子怕他在外给人小瞧了去,便将手绢儿给了他使。

但他娘子也喜欢小张大夫,农人咬牙将帕子拿出来,怜惜道:“我娘子就是样样都好,就是做方帕子还能得小张大夫青眼。”

说着他又高兴起来,将两包药提在手上,将帕子甩在地上,竟不敢多看一眼,跳上船便走。

张知鱼看着农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前浮现出阿公看鸡的样子,又浮现出起秦大夫交出方子的样子,忽然悟道——原来每一次都需要人站出来,需要不断的人站出来,才能将一味药制成然后推广。

想到此处,张知鱼慢慢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心中极快地闪现出一个念头——这一次站出来的人轮到我了。

张知鱼看着手上的药,忽然懂得了以身试药的大夫们是何等心境。

心道,自来我便受人恩惠,我长到如今说是自力更生,不如说是得了老天垂怜,享受了先辈惠泽。

如今先辈不在,自己便再也不能依靠别人,如果最后还要人站出来,她倒宁愿是自己。

这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药,想到满地乱跑的鸡,张知鱼释然一笑,捏着药丸,当着众人的面便一口气吃了下去。

这个药丸有没有问题,只有吃下去的人最清楚,也只有大夫才最了解自己的身体。

在场众人心头巨震,看着她久久无言。

张阿公想起那日鱼姐儿所说,不是自己的就绝不能担了虚名。

当日他尚不知何为虚名,但现在张阿公心痛得要命,一时所有的话儿都想通了去,喃喃道:“未承其重,不担其荣。”

老头子跟所有的遗憾都和解了,鱼姐儿能成为这样的太阳,做为师父他很高兴,做为阿公,他只会心痛。

张知鱼笑:“阿公没事,我也没事。”

顾慈握住她的手静静道:“我陪你一起吃。”

张知鱼摸摸他漂亮的脸蛋笑:“我可不是会让病人以身犯险的大夫。”

顾慈灿然一笑,也道:“我也不是会让大夫以身犯险的病人。”说着便从从袖中拿出一颗一样的药丸,仰头便吞了下去。

张知鱼问他:“你出事阮婶婶怎么办?

顾慈看她:“你会让我出事么?”

张知鱼坚定道:“就是有问题,我至少也能救活你。

等第二日顾慈来张家,张知鱼就把瓶子里的药替换成了夏姐儿亲自做的蜜丸,吃起来跟中药也就差点儿药效。

顾慈只觉得有点儿焦味儿,而且他喂给鸡,大公鸡直接张开了翅膀。

巷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不怕张家老公鸡的,阿公看了它都得喊鸡兄,这一啄可不是好玩的。

顾慈愣道,跟昨儿不太一样。

张知鱼就同他分析:“会不会是半月一个疗程呢?”

顾慈轻轻地叹了口气,捏着吃的气呼呼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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