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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医棚前排队的病患比鱼姐儿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好些娘子经过难逃后也将贞洁之事看开了, 路上谁不是衣衫褴褛一路要饭?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但少了许多不知去向的男人,排队的人中破天荒的居然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

何县丞远远看着就叹气:“去年他们来的时候也曾登记造册, 上头三分之二都是男子, 如今剩的大部分却都是妇孺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见的人已归了各地大族做隐户,隐户不用交税,让他们干活能省下好些银子,再用这些银子去想方设法地圈地,渐渐的小地主也就成了大地主,若没人整治,百多年下来少说也得在百姓尸骨上养出好几个往来无白丁的豪门望族。

寒窗苦读数十载, 谁不是满腔抱负地踏入官场,但底层的士子想要抗起这座山实在太难了。

钟书吏看着成群结队, 衣裳裤子都短一截的百姓也咬牙切齿:“这些个狗大户, 过得日子倒比三品大员都好些。”

但他们这些没后台没背景, 只靠着官家禄米吃饭的芝麻官吏能做的,也就是嘴里骂几句,保证自身不歪而已。

两人默默叹一回气,只盼着这次义诊能让他们的日子更好过点儿。

来的人越来越多,众大夫都忙得满头大汗,尤其专治妇人病的闵大夫棚前,人都多得绕了几圈了,鱼姐儿那头也有不少病患,但大部分都是南水县的女娘。

她在乡里请过娘子们开荒,又给大桃乡的妇人看过病,不少人都听说过她,于是都三三两两地拉着同行的妇人来鱼姐儿跟前。

夏姐儿拿了个牛哥儿特制的大弹弓,手里揣了把鹅卵石,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随时准备让弹弓饮饮新血。

张知鱼一抢,她就往桌子底下钻,几次下来也就懒得管她,只道:“你敢打人,就是哪吒转世我也让娘把你屁股打烂了!”

夏姐儿举着弹弓很委屈:“大姐,我是在保护你。”

张知鱼哼哼两声,专心接收从各位大夫那儿转过来要扎针和看身体的娘子。不想来看病的人居然也有冒充河南道籍贯的南水县原住民。

鱼姐儿老远就见着凑在闵大夫跟前用布包了脸还抱着小虎的纯氏,纯氏怪腔怪调地说着在巷子里听孙婆子说过的几句土话,逗得闵大夫哈哈大笑:“赶紧家去,少在这儿装相。”

大家也不傻,一年哪够人学南水县土话的,而且南水县人生得要白净些,如此很轻松就能辩解真假。

纯氏眉毛一竖就要撒泼,比她的嘴更快的是夏姐儿的弹弓,啪一声打在纯氏脚边发出一声暴响,夏姐儿威胁:“下一颗我对准的就是你的头!”

纯氏估摸了下小虎和夏姐儿对打的胜负率,以及自个儿和鱼姐儿对打的胜负率,只怕打了小的来老的,遂接连退了几里地骂骂咧咧地家去。

等到中午,队里见讨不着便宜的南水县人已经走得干净,许多正经看病的人见队太长,估摸着今儿轮不到自个儿也回了地里做活,想等明儿再起早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挤进来。

叶知县从各处搜刮来的药材足装了十几车。何县丞想着若以后来的不是个好东西,还不如这会儿给它嚯嚯完了,于是这场义诊少说也能再进行四五天,没得急症的百姓心头都还不是很急。

日头渐落,众大夫都收拾了东西驾着马车家去,只闵大夫和高大夫跟前还有几个女娘在,保和堂这辆车便是最后走的。

鱼姐儿扎完最后一针,正欲上车,远远地就瞧见昊老娘和几个娘子扶着位四肢都软了的娘子过来。

昊老娘们裙摆湿了一片,被她们扶着的娘子身上更没一处干的,头发丝都还在滴水。

闵大夫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摸她的脉,却被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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