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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胖还喘上了。但他老人家见人吃过多少亏,从不肯轻易给人绊跟头的机会,他可是水乡人儿,多少大船翻在阴沟里的故事都听过。只浅浅一笑便指着儿子道:“你想考阿公,先考过阿公的学生。”
张大郎也笑,小样儿还能把你爹考住喽。
夏姐儿嘿嘿一笑道:“爹,我要说了,你准备好了吗?”
张大郎嗯嗯点头。
夏姐儿装模作样地沉思一番,道:“不知道多少鸡兔在一个笼子里,只知有35个头,94只脚。问:里头装的什么鸟儿?”
张大郎愣了,张知鱼爆笑出声。
夏姐儿一看大姐这样子也迷糊了。
张知鱼喘匀了气才跟爹道:“别听她胡说,问的是里头鸡兔各有几只。”
这是她布置出来的课后习题,夏姐儿在算数上还有些悟性,上回见她在巷子里跟牛哥儿买糖找钱,自个儿的手指不够,还借别人的,来来回回算了多少遍都不对,顿时教育病发作,回头就给她开了小课,而且她一直按现代的法子教夏姐儿。
夏姐儿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算,但只要她肯算就可以算得很好,有时候把竹枝巷子唯一的读书种子顾慈都能比下去。
惹得顾慈最近很怀疑自己的智商,在家狂打算盘。
夏姐儿听大姐一说,哦哦哦道:“对!大姐说得对!爹来说说看你的想法儿。”
张大郎认输,这跟看字猜鸟儿也没什么区别。
保住清名的张阿公拍拍屁股就要溜。
夏姐儿赢了一回心头高兴,早忘了考阿公的这桩事,就怕大姐逮住她学算学,看着米就学着阿公的口吻道:“这个米,好贵哟。”
李氏笑:“不须你操心这个,只跟着你大姐多学点儿,我就烧高香了,再怎么也饿不着咱们。”
要问为什么,李氏也说不上来,她长这么大虽也见过几次高价粮,但也从来没到饿死人的地步。
就说小时候沈老娘常给她讲金陵大水,整个江南都人心惶惶,但官家后来找了人挨个到乡里讲,若非金陵雨如天漏,原也有得救,就这死的人也比别的地方少。
这才多少年工夫,已经旧骨深埋,高楼再起,俨然一副繁华景色。
但鲁地没有这么深厚的根基,又接连受创,逃出来的流民都不愿意再留在寸草不生的老家,忙不迭地往江南跑。
谁都知道江南足而天下无饥馑。
但他们没想到今年的江南天气这样炎热,又累又饿,还不等开仓赈粮,许多人体弱的老人小孩儿被高温一照,便悄没声儿的死了。
叶知县没在,官府不敢开城门,只让大户开了家仓在外头施粥,又出人手搭了些避暑的草棚,每天都得派人出去收尸,拖到僻静处焚烧掩埋。
鱼姐儿听张大郎在家一说,便皱眉跟阿公道:“再这样下去,非出瘟疫不可。”
张大郎也叹:“叶知县下乡劝收还没回转来,等他回来这些人日子又好过一截。”
无他,实乃叶知县过于有钱,有钱到大家都认为他是在贴钱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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