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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收这个干什么?”赵志诚困惑地问,这都是没人要的东西。
张阿公拍拍他的肩膀,估摸着明儿带了汤水给几个老东西喝喝看,保管他们乐得合不拢嘴,便神秘一笑道:“有就往给我多捎点儿,过几日你就晓得了。”
这会儿消暑药价格都飞上天了,金银花还无人问津,要不是自家吃不下他还不想便宜赵掌柜呐。
赵志诚没敢自己作主,转头就去找了赵掌柜,赵掌柜就笑:“有就给他带点儿呗,又不费事,乡头人多挣两个钱儿也能好过些。”
赵志诚应声自去了不提,一连许多日温度还没降下来,张大郎回家的时候都少了。
大人愁得不行,成天望着天叹气,但这颓丧风潮是一点儿没影响到竹枝巷子的孩子,个个都是不歇脚的主儿,在家关了这么些天一个不注意就开始造反,天热大人们白日要做许多活儿,中午涝天大太阳的时候就在竹席上睡午觉。
这个时候张大郎这样抗造的人都带了小弟在茶棚里头躲阴,竹枝巷子的孩子却不约而同地往爹娘鼻子上一探,平稳的呼吸打在小手上,大伙儿心头就有了数——他们睡熟了。
顿时便欢天喜地地溜到巷子里作堆鬼混,张知鱼见过好几次牛哥儿和花妞几个在大太阳底下打牌骑竹马,夏姐儿几个也溜出去过几回,回回家来都跟红烧肉似的,被烤得一脸的油还笑兮了。
次数一多大人们就发现了,但孩子跟耗子似的一撵就散,逮住机会又聚在一起开小会。
孙婆子喘着气也去凑过热闹,妈妈的,竹枝巷子女孩儿最多的就是老张家,其他门户顶多出一俩人,张家,远远一看就知这家无私到了极点,竟除了鱼姐儿和梅姐儿将孩子悉数贡献!
你不怕热吗?鱼姐儿摸着小妹被打肿的手担忧道。
夏姐儿月姐儿水姐儿并排躺在竹席上,一手吃着苦心莲败火,一边龇牙咧嘴地叫唤,夏姐儿看着大家都有得挨也不觉得疼了,对大姐笑:“在家闷死还不如玩痛快让娘打死呢。”
鱼姐儿伸手作势要拍她的嘴,成天死啊活的,娘听到还不得把你的皮揭了。
夏姐儿捂住嘴害怕道:“我不说了,大姐别告诉娘。”
梅姐儿被逗得一乐,伸手又剥了一把莲子芯,一人喂了几个,苦得三个人都皱成包子脸,眼睛都看不见了才拍拍手做起针线,她现在已经不往外头卖绣活儿,开始自己绣嫁妆了。
饭桌上张大郎听了几个孩子往外蹿的事,就跟李氏道:“别说孩子,这几日你也先歇了营生,等日头好些再出门,再热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好端端的爹怎么说起这个,张知鱼停了筷子看他,张大郎向来不是个怕事儿的人,他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因为外头已经出了乱子,才会让他破天荒地担忧起来。
想到这里,张知鱼皱眉道:“是不是别的地方已经出乱子了?”
张大郎见女儿如此机敏,不由一叹,张阿公见儿子这样脸色也变了。
桌上的气氛沉闷下来,一家子都盯着张大郎。
张大郎怕孩子不听,便含糊着说了些,道:“先前还不知道,鲁地那头从四月间就旱了,死了许多人,几年前鲁地就已经旱死许多人,这才多久又出了事,知府怕丢了差事便瞒了下来。春上没播种,秋收哪来的粮食?“
没粮食可不得死人?恐怕鲁地已经再一次元气大伤,十室九空。
这话儿张大郎没说出来,怕吓着孩子,但在场的除了夏姐儿几个心头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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