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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驴车对外挥挥手:“等我家来了有空再说。”
这小孩儿就是猴精。
长生心里都急得上火了,两个孩子还坐在门槛上乐滋滋地聊天儿,这会儿驴车一来,就跟在后头不停地催着车夫往保和堂走, 自己的鞭子都要抽到驴身上去了,惹得车夫瞪了他好几眼, 长生这才消停下来, 赶着保和堂的车跟在后头。
还不到吃午食的时候, 保和堂的病人很多,张知鱼一下车就看到站在门口苦着一张脸的张阿公。
张阿公见孙女一来就越过人群几步窜到车跟前儿,都顾不上跟儿媳妇打招呼,带着她往里走,边走边小声告诉鱼姐儿。
来的是个刚产子不久的妇人,胎儿在怀的时候被补得太大,生产上就有些困难,险些没活得下来,如今将养了半个多月,还是下红不止,家里怕她死了这才用板车拉着她送到保和堂。
张知鱼一听就皱了眉:“半个多月了,这不是要拖成血山崩?这样的症状我没有针法能治她,找我来也没用呀。”
如今她会的针法只有温补针和麻醉针,麻醉针太复杂目前她还做不到,但不管哪个对这样的妇科都起不了效。
张阿公见鱼姐儿一下就说到针法上,不由赞叹一声,又告诉她,“这妇人去年刚怀时来过保和堂开保胎药,是保和堂高大夫接待的,那妇人当时身材瘦小,高大夫让她婆家回去好生照顾,没想到她婆家直给她补过了头,孩子生下来产妇元气大伤,他们就疑心是高大夫医术不精,这会儿正缠着高大夫闹,说如果儿媳妇死了就要闹得高大夫身败名裂。”
高大夫也是倒霉,当时豆娘确实底子太虚,需要进补,谁知道他们勒住裤腰带日日给儿媳妇买吃的,就算买不起猪肉,也会去剁几两肉臊子做成大包子浸得满面皮的油给产妇吃?
米面就是最胖人的东西,产妇一天几顿不知饥饱地吃,那肚子身材可不就跟吹了气一样涨起来。
高大夫确实嘱咐过这件事,他还嘱咐过过阵子让再来一次看看,那谷家也没人听呐,这会儿真是有理也说不清,谷家人就是不信疼媳妇儿还能疼出事来,好好的粮食还能吃坏人。
其实只要人还活着,还不到血山崩的地步,高大夫还有个办法,就是米老娘不肯。
“得脱了衣服针灸?”张知鱼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保和堂要她来了。只能因为如今南水县会针灸的大夫本来就没几个,女大夫更是一个没有——她还没出师,勉强算半个吧。
这两日张阿公寻思着要把鱼姐儿塞进来,成天吃了茶就跟大伙儿吹嘘鱼姐儿针法如何如何好,听说如今张家附近几条街的孩子都找她扎平安针——保和堂众大夫说法儿。
这事儿一出来,赵掌柜和高大夫就想起鱼姐儿。
等张知鱼走到保和堂后院,就见上回精神抖擞的高大夫脸色灰败地坐在一间屋子门口,旁边的地儿上还站了个拖着板车的黑面瘦汉子,张知鱼远远地就见着板车上有黑色的污渍,心里明了这就是事主的丈夫。
长生停了车一直跟在后头,这会儿便高声喊道:“掌柜的,鱼姐儿来了!”
紧闭的大门里边便冲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米老娘一看清来人,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脸一下就落了下来道:“这不是个丫头片子吗?她能治好我儿媳妇?”
赵掌柜和站在房门口的其他大夫看着面前这个只有自己腰那么高,还一身灰土,整个小脸都脏兮兮的鱼姐儿没敢应声儿,实在是跟家里玩泥巴胸无大志的孙子孙女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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