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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的一天又过?去了。

自从那日见了她哥哥咕噜噜滚下?的人头,忧怖过?头,便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回?到租住的屋子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伏在枕头上大哭。等哭得身上都出?了汗,才发着?低烧昏昏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她是在工人催促的敲门声里醒来的。她看粗劣的铜镜中的自己,鬓发散乱,容颜憔悴,两只?眼睛还是通红。哪里还像从前那个对?镜揽装,在香里悠然花上半天理妆的罗六娘?

她早不是那那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经过?昨天,更彻底绝了回?去的指望。

谁还会认一个“凶手”当女?儿?

最后,她还是胡乱的给脸上铺了薄薄的粉,扎起头发,拿起自己的工衣,没精打采地,匆匆出?门上工去了。

毕竟,工厂主不会管她昨天是死?了什么人,不会管她伤心如何,他只?知道她耽误了活计,就是从他口袋里偷钱。

这些天,她就是这样糊涂过?来了。

等到那疲惫而闷热,心神不宁,汗湿衣衫的一天结束,女?工们有些年轻人,还有残存的精神头讨论夜宵该吃些什么。

她迷迷瞪瞪,跟着?她们走到了夜摊前,叫了一碗云吞。

热腾腾的云吞还没上来,女?工们就喧哗了起来,用带着?浓重外地口音的官话发不平:“店家,一碗云吞咋从两文钱变成五文钱了?”

有几个在吃云吞的散客,也?跟着?起哄。

店家很不高兴,他原先就怕这些来路不明、抛头露面的外地女?工吃脏了他的碗,因此给女?工们上云吞都是另碗,只?是到底也?是生意,也?就勉强招待着?。此刻看她们带头闹事,便把那抹布一甩,鼻子一哼:“实话则个告诉你们,这光景,世道乱着?呢,什么不涨价?面涨价了,菜也?涨了。这云吞不涨,我的生意还怎么做?就是这个价钱,不吃我就收碗筷了。”

女?工们还愤懑不平地,只?是工厂主千叮咛万嘱咐她们不许和当地人起冲突,否则就扣工钱。因此只?能一屁股坐下?,嗡嗡地非议。

女?工们最喜欢议论时事。概因男人需要看着?时事,洞察变化?以便养家。女?工们却得自己养活自己,不得不像男人们一样关心起时事变化?。

浓眉大眼的女?工沈春娇指着?那云吞,叹道:“前阵子买了匹布,那价钱,往常早可买三匹了。什么都涨价,只?有我们的工钱不涨!”

其?他人都一齐叹气。矮小苍白的女?工小莲子,是个机灵人物?,就是人群经常传播一些据说有头有尾的小道消息,被称作“鬼机灵”的那类人物?——她在人堆里神神秘秘地:“嗨,你们知道为什么涨价吗?前段时间罗家三少爷杀头了,你们看见没有?”

罗照雪的筷子一停。

另一个高个子,佝偻着?背,却一样苍白的女?工云娘,摇摇头:“唉,我不关心。他死?了,我们的工钱也?不会增加一枚。”

小莲子推了她一下?:“谁关心他啦?我是说,从他死?后,义军就翻了天似的,欸,连嘉兴府里的那些老?爷的面子都不给了,硬是分了地,你看那些嘉兴乡下?人多高兴!往常念菩萨,念皇帝,现在全变作念义军了!”

“怎么,这和涨价有关系?我倒是情愿义军代替菩萨和皇帝,那泥塑的菩萨要供奉,那天上的皇帝,派下?来贪官要收税。都不如义军和气。”

“呸!”小莲子唾了口唾沫:“和气个屁!才和气了几天?”

“你们当这些天米价为啥子一直涨?我这点工钱都快买不起米了。我问那米店掌柜,凭啥子一样的米,涨了三倍有余!那掌柜的鼻孔朝天,说‘我东家戴蓝绸子的,跟义军是一伙人,给义军贡米,哪里还有米给你们这些下?等人吃。卖给你就不错了,不买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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