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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上, 宗正、宗子、宗相都被绑来了。
严南的妻子,方菊,在他们旁边, 抱着?亡夫三年来早已成了一堆破布的血衣,哭得肝肠寸断。
戚丽容站在台边, 问宗子严福寿:“严南是怎么死的?”
严福寿原不?肯承认, 没好气:“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偷钱, 结果困死在里面?的?”
义?军便叫来的仵作,又过问严吉和方菊的意思, 当众检查过严南的尸骨。仵作指出来, 说这是?被活活打死的, 肋骨折了五六根。
严福寿闭了嘴。
戚丽容却不?会让他装死,继续问严福寿:“你现在再说一次吧。严南的尸骨。为什么会在祠堂的地牢里?祠堂, 又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座地牢。”
大约是?知道终于逃不?过去了。严福寿抬起头, 眼?睛里闪着?凶光:“他偷祠堂里的红苕吃。祖宗的东西, 按族规,吃了自然要偿命!”
严吉手?背和额头的青筋直崩,就?要冲上去揍他:“我爹的命还不?如几个红苕吗?你个禽兽!”
被义?军赶紧拦住的时候,严福寿早已挨了几个老拳, 鼻血都流下?来了。严吉冷静了一下?,又喊:“你个骗子!我明明记得, 你老早就?说过, 要我爹为抗租付出代价!”
眼?看着?严福寿承认了严南的死确实?和他有关, 台下?不?由一片哗然。
“乡亲们,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义?军中有人使劲吹了一下?喇叭。敞亮的声音使得现场安静了下?来。
哗啦啦, 张义?郎带着?一群战士们,把从祠堂的地牢里和隐蔽的后?堂里搜出来的刑具一齐倒在地上。
戚丽容带人一一展示给严家村的乡民们过目。
老虎凳黑色的血斑累累, 手?铐、脚镣、铁链、钢丝鞭都分量十足。
还有些已经一半化了灰的旧衣裳。
村民里不?少人惊呼出声。
“那是?骡子爹的!”
“啊!这是?我给三郎缝制的衣服!”人群里,被义?军叫过来的妇女,也都惊骇莫名。
这些都是?村子里失踪的人。
义?军又搬出来一箱箱金银珠宝,在这些破旧的血衣、刑具旁边放着?。
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对戚丽容说:“清点过了,共计白银三万两,黄金五千两。并各色珍珠、宝石、银票不?等。不?属于严福寿家明面?上的财产。”
这个数字切实?地传到人们的耳朵里,那些珠宝明灿灿的样子,真切地印到人们眼?睛里。义?军把这些金银珠宝放在刑具、血衣的旁边,那血衣、刑具,在这些珍宝的光辉下?映照下?,越发地惨淡狰狞。
所?有人都看到了,听到了。
修缮祠堂的时候,续谱、开祭,没有一次,宗子等人不?向贫苦的村民们哭穷要钱的。
可是?每一次,祠堂才修过不?久,就?又说哪里的木头坏了,祖宗托梦说要修祠堂。
人们暗地里早有猜测——关于亲人的去向,关于祠堂修了又修始终不?好的缘由。
他们这么关心严南的去向家,又岂止是?关心耿直的严南呢?
寄托于严南的侥幸,当这些铁证赤裸裸地摆在眼?前的时候,就?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少青年农民愤怒地喊:“严福寿,这是?啥子,你给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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