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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玉郎和陈与道虽然穿着长袍,却是改良后的?。都没有留胡须,手上的?指甲也短短的?,面目清爽。黎青青则穿着西洋的?骑马装,蹬着小皮靴,腰上一侧别着马鞭,一侧别着枪,正不屑地看对面唾沫横飞。
一个穿书生?长袍,方脸,三角眼,看起来斯文到有点?奸滑的?山羊胡气愤地说:“好没道理!县太爷英明神武,却怎能偏袒这等?强掳民妇,罔顾人伦的?奸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又指着黎玉郎的?鼻子?,从头到脚的?骂:“黎玉郎啊黎玉郎,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就自甘下?贱,与走卒贩夫为伍,入了那下?九流的?商道,还教女不严,养出这等?抛头露面、逞凶斗狠的?恶毒女儿......你、你......”
黎玉郎倒不在意,把这些人当作?虫豸一样,面不改色地笑道:“与道、青青,能处理吗?”
黎青青道:“爹,你去吧。这些人,女儿我料理得了。”
“那我先回去处理一批机器的?事情。”黎玉郎点?点?头,便飘然而去。
山羊胡等?人还在唾沫横飞,看黎玉郎走了,就更起劲了,从黎家等?人的?服装、打?扮,胡须,甚至指甲,都挑剔了一遍,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把胡须剃得干净,这是不孝啊”、那个说黎青青“女人居然单穿一条裤子?出来抛头露面,还、还......娼妓都不敢这么穿,好要不脸,合该沉塘!”。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畏畏缩缩地打?量黎青青的?马裤,打?量她上半身的?紧身红色小马甲,两眼发光,对着她发育良好的?胸脯指指点?点?。
黎青青柳眉倒竖,“啪”地抽出马鞭,狠狠甩在他们面前,地上多了一道鞭痕,扬起的?灰尘顿时呛了这些乡绅一嘴。她冷冷道:“指甲一长就藏污纳垢,舌头一长就喜欢议人短长。就像狗的?牙齿一长,就容易乱吠。这种狗,可就需要打?死才好。”
说着,她便在一片“母老虎”的?骂声中,不怀好意地扫了面前的?人群一眼,吓得那山羊胡忙退后一步,叫族里的?子?弟挡在跟前。
为首的?乡绅们嗡嗡嗡一会,一个酒糟鼻的?肥乡绅,似乎最有勇武,才被?其他人推举出来,有点?结巴道:“喂、女子?,我、我们,大、大人有大量,不、不同你们计较。只是,你、你要把我们族里的?寡、寡妇交出来!”
在黎青青说话之前,陈与道回说:“这位乡老,县太爷早有判决,这女孩儿,我黎大哥家给她下?了定金,要来做工的?。给你们拉去沉塘,那工厂里怎么办?我们不做亏本生?意,你们要带走人,可以,先赔我们个一段时间的?做工损失费就罢。也就是个一百两罢。”
胖乡绅吓了一跳:“你抢劫啊!她丈夫买她,也、也就一贯钱。”
陈与道慢条斯理地解释:“诸位老乡,我们这厂里的?女工,许多都有丈夫、公婆、家族,爹妈,还有一些本是寡妇。今日倘若叫你们得成了,带人回去。那以后谁都来我们这耍大丈夫、大族长的?威风,随随便便就要带‘卑贱女子?’回去发嫁、发卖、沉塘。那我们这个厂,恐怕没几天就要人去楼空了。这一百两,不过?是停工几天的?代价罢了。”
黎青青冷笑道:“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要从我们这里拿人,先问我手里的?家伙同意不同意!”说着,拿出手/枪,朝天鸣了一枪,又给一边的?护厂队和女工们使了个眼色,指示他们合围上去。
胖乡绅急得酒糟鼻发亮,大叫起来:“别、别动手,好好说,好好说!”
陈与道这才开口:“我给乡亲们再算一笔账:死人是最不划算的?生?意。你们想想,女子?也是一个人,人活着,能做事,能赚钱。在我们这里一个月赚的?工钱,可能比她丈夫耕田一年还要划算。还能把钱定时寄回族里,给诸君也一笔外快。沉塘死了,又有什么呢?一具尸体,还得费钱买草席!就是拉去卖掉,也只有一次性的?卖身钱,不如活着做工,每月都有进账。乡亲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来围人的?众村人听?了,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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