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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无人的街巷,跳到黑夜里行进的出租车顶,我站在车顶的心型灯牌上吹风,夜风是海流,把我的白色长毛都吹到了水里,呼啦啦回旋。
粉色或是红色的灯牌,闪得很暧昧,像我碎掉的那颗心。
车在路过山脚的时候,我到站了,对着车窗叫了两声,我流下了车顶,跳到地上。
顺着山路往上走,就是清水寺,要一直一直走,像当作没有尽头那样走。
月光流淌的三年坂很好看,四周店家挂着油黄纸伞,有一个飘了下来,把我驮在背上,往山上游弋。
什么时候,心碎之前,心碎之前我走到过尽头的,我走到了寺前,那个一直拉着我手的人,给了我一场心碎,于是全世界的雨都下到了我的身上。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谁拉着我的手,他又说了什么?我的心是怎么碎的,我有把它捡起来吗?想不起来。
于是我索性不想了,一路看着山下星星点点的霓虹,躺在油纸伞里,追着月光跑。
走到尽头前,我惯常要往回下山,夜晚却开始飘起雨来,纸伞在一瞬间化为银光飞舞,消弭在空气里。
雨越下越大,白色长毛湿得一塌糊涂,那是我的太空服,我不能让它湿了或者坏了,于是我跑到了闭门的一家店门口避雨,舔着毛上的水渍,我望着眼前急风骤雨的世界发呆。
那个神社我也是去过的,在心碎之前去的还是心碎之后去的?我记不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我看见我奔跑在神社的千本鸟居里,我在找东西,找一个不用心碎的信物。
是什么啊?穿过万座鸟居,不放过上面任何一个我认识的字,绵延的稻荷山顶,我爬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残破斜阳落下树影,烧得整片神山如烈火蚀天,血色燎原,是濒死前的最后浪漫。
我却没找到不用心碎的理由。
趴在一块冰凉的肩头哭泣,肩膀的主人没有施舍我一个字或是一个爱抚,他残忍地判处了我死刑。
真是吝啬的人。
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清晨的半山腰没有什么旅人,这还是我心碎以后第一次看见白天的清水寺。
没有夜晚的好看,白日太过刺眼,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红砖白瓦的清水寺,包括他说话时嘴角向下的弧度,眼底的微光,和他最为歉疚的语调。
还有现在,我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眼角的鱼尾纹,满脸的沟壑纵横。
他有些老了,我不喜欢太老的人,上了年纪的人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像是没沥尽血的隔夜海鱼。
倒不是说他长得有多老,他最多也就40几岁的样子,还正直壮年。
但是猫的鼻子很灵,我闻得出来,他的心已经老了,老得没有心碎的机会了。
总要经历一次心碎的,总要经历一次,才不白白来这个星球走一遭,可他太晚了,饱满的心干枯发皱,落到地上也只会咕噜噜滚两圈,连个响都听不出来,未免有些可惜了。
“猫,你的眼睛很漂亮。”
也曾经有人夸过我眼睛漂亮,说它们像千里冰川,万顷海洋。结果他却融了冰川,又填满海洋。
人类总是这么残忍的,我都习惯了。
这个男人是第二个说我眼睛漂亮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叫我猫,眼神里空落落的,没有光彩。
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内心的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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