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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面的操场,他高兴不起来。今天的操场跟往常的一样,黑煤渣的地,亮白的线,边上围着一圈光秃秃的树;今天跟往常的每一天也一样,唯一有点区别的,可能在于他期待已久的运动会真的要开了,可他期待的真的是运动会吗?王健看着操场出神,他想跑步。然后他离开了座位,从课间活动的人群中钻出去,下了楼,到了操场——等王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操场上站着了,他站在新画的白线旁边,斜斜的一条白线跟圈道线交叉,这是长跑的起点线。
王健站在跑道上,目视前方,视线追着煤渣地上的白线一路往前。白线转弯了,他跟着转头,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白线,就好像那天上了冻的河一样,河水流走了,冰也跟着走了,只有他还留在这里,止步不前。
王健想要跑步。
可他没有起跑的意思,只静静站着,好像在发呆。
王健想到王志,他想到他哥王志,他想到王志的腿,他又想到王志的眼神——他受不了,他承受不住。或许长跑取消是件好事,起码他能理直气壮地拒绝王志到学校来了,可是他——
王健眉头紧皱,抄在口袋里的手指也攥了起来。
可是他想要参加运动会,他想要拿第一,他要拿个第一给别人看看,也给自己看看。
王健跑了起来,跟他在这操场上的每一次练习一样,他挥动着手臂,大跨着步子,飞奔向前;但跟练习不一样的是他这次全程闭着眼睛,他紧紧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放纵地向前跑。这操场他跑了太多遍了,连转弯都成了本能,等王健回过神来,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已经过了两个弯,这一圈他快跑完了。
他竟然快跑完了。
王健停下来,他才跑了半圈多,一点也不累,心脏跳得也很稳,可他还是呼哧呼哧地喘气,他刻意地、用力地喘着粗气,仿佛缺氧一样,胸廓起伏极大。王健觉得热,他把棉袄拉链拉开了,他又觉得冷,伸手去拉拉链,半天没把拉链头插上。他呼哧呼哧地喘气,呼哧呼哧地喘气,接着他呼吸的节奏变了,不是那天他在河里自娱自乐地玩耍,而是不由自主地错乱起来,王健一边抽气一边吸鼻子,一边抽气一边吸鼻子,然后他抽噎起来。王健抹了把眼睛,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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