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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和学弟说话,声音轻得好像怕惊动了烛火似的:“把你头发撩着了怎麽办?”
他父母的侍女来请他们一小时后去吃晚饭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偷摸看了一眼少主的客人究竟长什麽样子,是不是真和他们说的一样漂亮得像观音座下童子长大了——一抬眼却只撞进五条悟的眼睛,被抓包抓了个明明白白,立时吓得什麽都忘了,赶紧退了出去。
少主的眼睛是不能随便看的,很多人都这麽说,她心中惴惴不安。五条悟把人吓跑了,自己却是很满意,扭头看身旁在慢慢往炉里添香的观南镜,得意道:“你看,我就说他们胆子小吧?”
观南镜一边用小钳子翻动香料,一边询问:“前辈家里好多男孩女孩子,他们都是咒术师吗?”
五条悟不以为意,随口答道:“不是,大多是祖辈还有点才能,到他们可能连咒灵都看不见了。”
“那他们为什麽不去上学呢?没有办法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是啊。”五条悟笑话他:“都签了卖身契,还被诅咒了,不得不在这里做下人呢。”
观南镜哭笑不得:“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肯定不像以前,想走都能走,可是走了有什麽好的,多的是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五条悟已经画好了松竹梅,现在又开始铺开新的纸,眼里看着他屋里盛放的白莲,信手描绘:
“从小知道惯了咒灵的事,就没法假装它们不存在了。待在本宅里,虽然伺候那些怪脾气的老头老太很折磨人,但好歹有吃有穿有住,能挣一份家财,平平安安,不会糟咒灵吃了。而且,他们大多得为将来做打算,万一以后生的孩子又有了点咒术师的天赋怎麽办?还是得回来谋份好的差事。”
孩子觉醒了术式,并不是说起来这麽简单的一件事。成年的咒术师可以很轻易地融入普通人的社会,只要假装自己看不见怪东西就好,但小孩子做不到。
咒术师的命运仿佛也在随着血脉代代相传,很难从中彻底挣脱出去。
生活真是不容易,观南镜添香的手不知不觉就停了。五条悟莫名想起夏油杰常吐槽他“吓死人的封建大家庭”,一时间也担心起了观南镜是不是感觉他是个剥削狂,忽然觉得这富丽堂皇的屋子和他作天作地的行为好像带了种无法被谅解的错似的,于是架了笔问他:“在想什麽?”
“我也不知道,前辈。”观南镜看他:“只是觉得活着好难。”
“胡说。”五条悟不喜欢这个话,用热手帕擦擦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在这里呢,有什麽难的。”
不是我难,是别人难。观南镜不说话了,又开始替他磨墨,可是普通的墨他会磨,金粉墨便不大行了,怎麽都调不出合适的稠度来。五条悟看笑话,也不纠正他,在改加水的时候骗他加粉,该加粉的时候又骗他兑水,最后见观南镜急得鼻头上都冒汗珠了,才好歹停了逗人的意思,自己接过来随便调了调便好了,又叫他别动。
观南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睛在光里,像是云拢雾绕,比刚刚远远在蜡烛旁肯定是清楚得多。五条悟心念动,寥寥几笔就勾了他的神态出来,但要再画细时,却莫名悬住了笔,不大愿意再细画了。
画是要悬在他屋里,或者贴窗户上的。
不想叫旁人看,也不想被人发现,细细地去画一个人的脸好像是一种太情意绵绵的事,五条悟感觉这麽画了太叫人害臊。
于是他悬停了半天手腕,到底是直接搁了笔。观南镜倾身想来看,却被他捂住了眼睛。
“这张不给你,是我的。”
观南镜倒是想到了一个新问题:“前辈给前辈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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