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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一类事导致的细小负面情绪,最终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里堆生出了一只咒灵。
因为已进入新年假,不管是警察还是高专方面,响应都有点慢。辅助监督一路超车带着观南镜来,他也在里面救下了十几个新年还在值班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些赶夜班车的乘客,可依然有两个人遇难了,听描述应该是咒灵刚出现就被拖走了。其中一个受害者甚至刚当妈妈不久,现在却连牙齿都找不全了。
她丈夫把宝宝也带来了,大概是家里实在没人照顾。他们崩溃的哭喊声在别的幸存者家属喜极而泣的呼声中,显得那麽不起眼,又那麽响亮。观南镜又在车站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检查,确认已经没有残存的咒灵,建筑物也全被他恢复原样后,才安下了心,和辅助监督还有警察们确认事件了结。
虽然做咒术师才只有半年,但观南镜还是发现了,大部分工作会好像都会让人不幸,会让人痛苦,劳累,掉头发,生脊椎,产生很浓的怨怼和绝望,喝了酒在墙上写“一工作我就不再是人,而是一个为有钱人劳役的牲畜”这类话。更重要的是很多遇到咒灵的无辜受害者都是这种总是需要值班的类型。可是不工作又怎麽生存呢?哪怕现下经济状况并不算差,普通人的人生也还是充满了困苦,实在是太不容易。
怀揣着对这种活着好苦的思索,观南镜脱掉手套丢垃圾桶里,出门打算坐车回高专,然而刚坐电梯上到地面上就愣住了。
道路尽头是青的柏油路和洁白的雪,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这儿,挡住了人形信道。车站方圆三百米内无关群众都被疏散清空了,此时除了穿过城市的风,并没有别的声音。但观南镜听到了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咚咚声:
靠着车门,一身羽织的五条悟宛如神仙一样站在那儿,还是没消气似的撇着嘴,但已冲他伸出了手,掌心朝上,语气里沾染着无可奈何的抱怨:
“还不过来啊,我的小祖宗?”
观南镜意外地和整个五条家的大院子很适配。他本来就有种古旧的端正,不说话也不笑时那种在寺庙中浸染出的寂静气质就立刻回到身上了。
五条悟抱着胳膊靠在庭院里的树上看他,身边簇拥着盛放的山茶花,观南镜正好端坐在圆形的窗中间被梳着头发,比他想象中坐在这里时的模样还要更漂亮些。他换上和衣被安放进这座古老的宅邸时,仿佛一株原本就长在这里的竹子被移了回来,又好像是一只被放入了精致小屋的金丝雀。
五条悟模糊感受到了一点为什麽古代人总喜欢把人买回家里养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把所谓的“朋友”带回家。他的父母亲戚其实都非常非常好奇,表面上冷淡无比地在彼此那儿装b:“不过是普通人家生的,没什麽好看的,左右当个客伺候,不落了体面就行”,实际上私下里都猴急坏了。
一回自己屋里就派下人偷偷摸摸来看。
衣服都没换完的功夫,来送礼的,问事的,迷路不小心迷到这边的侍从侍女就多了一大串,全被烦不胜烦的五条悟给赶走了。
侍女们围着观南镜折腾来折腾去,见他年龄下,生得漂亮,眼神语气又都干净温柔,院外的五条悟也只是看着不管,便逐渐大胆活泼起来,一群小雀儿一样一叠声地夸他长得好,同他搭话。五条悟逐渐蹙起眉头,看这五六个人围着他折腾,衣服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还开始讲礼仪规矩,便忍不住了,直接撩门帘进去说别弄了,吓得侍女们看都不敢看他,低着头四处乱躲着退了出去。
他们俩不过闹冷战闹了一星期,现在一对眼,却感觉好像已经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倒是都不知道该怎麽开口了。观南镜垂着头继续理着一个褶都没有的衣袖,五条悟手也是,拢在袖子里怎麽也放不平,同他别别扭扭地说:
“不用听那些废话。在我家里,我说的话才是规矩。而我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观南镜低声说:“我听听也没事的,前辈,谢谢你。”
他想了想,又努力找话题:“她们为什麽都躲你?”
“怕被当成勾引我。”五条悟简单粗暴地概括:“避嫌。”
“前辈的家里,怎麽所有人都要和你避嫌。”
一路上来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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