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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致命,但从水中再次爬出来后,对方已经揉着头发那麽鲜活地坐在那里了。

是镜的咒术,他像是被沉在深潭底时感受到自己完全被对方的咒力包围了,从嘴里滑落进冰冷剧痛的胸腹中的,是对方极其温暖香甜的血液。但是,什麽样的咒术可以起死回生呢?这实在是太……

他也没有告诉五条悟。

心知肚明的异常和心知肚明对方正在自己面前隐瞒异常的事实,让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硝子在那边哗啦一声推开键盘,鼠标和堆得乱七八糟的图片,手肘撑在桌子上捂住了脸,喘息两声后平复了呼吸:“我也没法瞒你们了——镜的情况很糟糕。”

观南镜醒来时是已经是好几天后的黄昏。睡太久了,他的脑子仿佛是一片静止的白,什麽都没有,只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绪,感受和记忆,才像是慢吞吞地从水下浮出来似的,他才恍然他是头朝上在躺着,他看到的东西是阳光,他是观南镜……这是哪儿,我为什麽在这儿?

“怎麽会已经过了这麽多天了呀……”

尽管醒了有一阵了,惊动得好多人兵荒马乱地来看他,七嘴八舌地说了他的情况,但观南镜还是满脸迷茫。病房里摆满了东西,床头边的抽拉小车一共四层,还不够灰原放的:他爸妈特意煲的鸡汤和做的许多好消化的甜食,他妹妹们给“静子”姐姐写的慰问信与礼物,最下面又沉甸甸地堆着他送给观南镜用来消遣时间的玩具,书籍,游戏机,在书里偷偷夹了一束小型向日葵,葵花籽清香的味道一直在往上冒。

七海给他带了里面自带的咒力用完前都能自主活动的玩具:一只木头小鸟。此时此刻小鸟正蜷在窗沿上打盹呢,圆圆的木头脑袋一顿一顿地往下落。

观南镜还很虚弱,像只病恹恹的小猫一样双手搭在五条悟的臂弯里,歪着脑袋,慢吞吞地看他手机屏幕上的日期,不得不做出了最匪夷所思的猜想:

“夜蛾先生把我打昏了十天吗?好厉害……”

对方那能在五条悟头上打出包的拳头果然不是盖的,他满脸写着肃然起敬,一看就是脑回路又奇妙走岔。

夏油杰替他倒热水的手顿了顿,意识到观南镜是把那三天的所有事都忘记了——遗忘好像是他过度使用咒力的某种后遗症。

但即使是他挪动了整座山峰,差点死亡的那天,他也不过只忘了一天的事。

他垂下眼睛,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准确地转动着,把沉在底下的药搅开,然后他又倒了一大勺蜂蜜进来。药粉本来就没什麽颜色,现在更是完全看不出了。

五条悟低声笑他,却没像平时那样弹额头揪脸揉头发,只是用小拇指极轻极克制地刮了刮他的耳尖:“又笨。”

“不笨。”观南镜眼里裹着笑意,轻轻和他还嘴,但喉咙却毫无征兆地不舒服了起来,他克制不住一阵刺痛,猛地咳嗽着,慌忙地往床边俯身要咳痰。香甜的气味在室内猛然炸开,观南镜自己闻不见,全然不知道他咳出了一大口血:他几乎是刚俯下身,五条悟就一只手用力捂住了他的眼睛,急速扯过垃圾桶来供他吐了进去。

什麽痰这麽滑这麽多呀……唔……我是得禽流感吗……

前辈为什麽不让我看?是太恶心了吗。

咳不出不恶心的痰,好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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