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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直白地说了。

“香随水去,大长公主不要我的,我也不能再送给旁人了。”他把香囊抛进河里,转头和李思疏说,“这样,我们就都自由了。”

香囊顺着水飘向远方,很快就淹没在水中。

*

曹规全是被判流放,正月底,他戴着枷锁往城外去,没有归路,只有征途。

初春的风尚寒,他走到京郊长亭,远眺无尽的山林云层,忽然迷失了方向。飞鸟破云而走,柳条新发,不知何处传来溪水音。他环顾四周,所见的,也不过是凄凉景。

他看见长亭那头有人骑马而来,慢慢停住,原来是赵敛。

“赵相公。”小卒对赵敛行礼,“相公何故而来?”

赵敛作揖,说:“闻曹相公离京,特来相送。路途漫长,不必一日至,两位官人若是方便,就在此歇一歇,让我同相公说几句话。”

小卒自然不愿,可随后赵敛给他们塞了钱,他们也没什么不愿的了。

“相公快点儿,不要叫我们为难。”

小卒们离远了,赵敛才好和曹规全说话。他说:“曹相公为国事如此,今落这步田地,晚辈深感怜惜。相公从前风光,现在落魄地走,实在不好,所以晚辈来送一程。”

曹规全笑了一声,说:“说什么相公呢,早不是相公了。二郎,其实你说话和你爹爹很像,听上去是有礼,其实字字都是刀子。怎么,是来瞧瞧我有多落魄?”

“不敢。”赵敛端手,“只是有几句话要问相公。”

“你问。”

赵敛问道:“殿前司都点检,是相公要先帝授的?”

曹规全坦然笑道:“是啊,你爹爹位高权重,难道殿前司都点检还配不上他吗?”

赵敛冷静地看着他,虽还带笑,却不如方才那么真心了。他又问:“叫鄢王弹劾我爹爹,大约也是你的意思?”

长亭微风阵阵,吹拂曹规全额前的碎发。他迎着风,闻着山间湿润的气息,说:“是。”

“我父亲与您,从未结过怨,从未有过一丝不快。为何相公要针对我父亲,为何相公您要置我父亲于死地?”

曹规全平静地说:“不过是忠心而已。”

赵敛语气淡淡,却有质问意思:“相公说的忠心,原来是弹劾忠良,冤枉功臣?”

“哈哈!”曹规全大笑,“为臣者,替官家分忧,难道是错吗?先帝有意,我身为先帝心腹之臣,怎么能不帮他想办法呢?”

“借刀杀人,栽赃嫁祸,相公,您是真的技高一筹。”赵敛拱手,“到头来,你全身而退,后人记恨的,是鄢王和杨公,被想成奸佞的,也是鄢王与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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