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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秦书枫死死攥着绳子,“我知道北路军全没,我知道延州摇摇欲坠,可你是将,你是兵!不遵军命,就不配做大周的将!”
赵敛头昏昏的,他压着怒火说:“我不配做,南路军的将就配做了?秦大官人,你别忘了为周臣的诺言。”
“我不会忘!私是似,公是公,我再怨恨谁,都不会不顾大周!大周不能丢西北,可没有军令,你也不能出城!赵敛!你想让官家秋后算账,连同你上一回不得君命就增兵延州的罪过一起算吗?!到时候没人护着你,没人护着你!朝中不会再有人替你说话了,你知道吗!”秦书枫扯下照夜的缰绳,吼道,“代议恒,听命!”
代议恒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可还是跃下马来,抱拳说:“代议恒听命。”
“带着雄略军回营,没有官家诏命,一个都不准出城!把辎重兵全都追回来!赵观忱欲私自出均之事不准外传,都给我堵得死死的,谁传,我杀谁!”
赵敛愤怒得抓了一把飞雪,翻身下马:“你别想再拿这一套压着我了。”
“有什么帐,我们日后再算。赵观忱,不要因一时冲动而毁了大局,均州不能空虚,均州都部署不能有罪!你犯了错,将来均州谁来守?你犯了错,谢承瑢要跟着你一起死!”秦书枫叫人把马牵走,又说,“官家的手诏一下来,我立刻带兵出征,不需要你说。我不会让延州落在金宗烈手里,也不会让忠臣枉死。”
赵敛踹了雪,转身往回走。
“赵观忱,再等一等吧。”
再等,再等。赵敛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谢昭真的死在延州,他该怎么办?
他把手里的佛珠、指间的指环摸了千百回,他坐在雪里等到一个遥遥无期的诏命。他从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也从没觉得冬夜那么冷。
他望着远处看不见的那座木山。
“陛下金令牌!陛下金令牌!”马兵飞身落马,摔在雪中。
赵敛快步上前,才扶起马兵的胳膊。
“陛下有令!均州都部署赵敛立刻增兵驰援延州,不得有误!”
夜中的雪随着风旋身,大雪将黑天映成白昼。
有冰落在赵敛的耳朵上。
军营的角声吹起来了,一万轻骑兵立刻先随赵敛飞奔出城门。
*
谢承瑢已经找到了金宗烈所在的营地,军中的粮食也都已经吃完了。将士们棉衣不够,只穿薄薄的一件里衣,雪冻得铁甲生寒,连抬胳膊都费劲。
“不能再等了,就今夜。”
“就今夜?”
谢承瑢深呼吸一口气,把指环和已经碎掉的半块玉留在枕头底下:“就今夜,就像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一样。”
彭鉴也深呼吸,把身上值钱的物什、家书,全都和谢承瑢的玉佩指环放在一起。他说:“我们不是去赴死的,我们还能好好地回来。”
谢承瑢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看了彭鉴一眼。
外面将士们已经列阵了,风雪吹袭,他们都快成冰雕了。
谢承瑢也立在雪中。他吃了原先裴章给他的药,背后的伤果然一点都不疼了。来西北多久,他就被身上的伤折磨了多久。今天不疼了,谢承瑢突然觉得有点欣慰。
“药我只给你开一服,你吃过一回,就不要再战了。”那时候裴章说。
谢承瑢想,这辈子应当是只吃这一回了,也不会再有下回了。他抚摸一直追随他的那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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