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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说,“朝里来算账,我怎么说呢?我……”
崔伯钧一字一句重复道:“武官打仗,和你文官有什么关系?”
高适成见他变脸,不敢多言了,只说:“是。”
“高大官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崔伯钧从椅上起身,“打不到延州城的,谢忘琮不还在外面吗?再不济,还有一个谢承瑢。等他们都战死了,你再急,也不迟。”
“谢承瑢?”高适成眼珠子一转,走上前说,“你是说,原先到均州任马步军都部署的谢承瑢?”
“是,是他。”
高适成悻悻然走到一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谢承瑢,当初他答应要保举自己入京为官的,话说得如此如此好听,到头来都他娘的跟放屁一样!
崔伯钧看出来他的异状,问道:“怎么,你和谢承瑢有什么过节?”
“过节?”高适成撇眉,笑说,“过节,过节倒是没有什么过节的。就是……”他不敢说他当年在均州的那些破事,担心崔伯钧知道了,告他一状。
可他的任何表情都瞒不过崔伯钧,崔伯钧又问他:“怎么,闹过不愉快?”
高适成作揖:“没有。”
崔伯钧料定有,遂大方说:“你没有,我有。我跟谢承瑢有些过节。”
“哦?”
“是私事,也是公事。”
高适成试探道:“谢承瑢还做了如何……如何丧心病狂的事儿,惹到官人了?”
崔伯钧冷哼:“他确实做过丧尽天良的事!可公归公,私归似,我同他再有什么过节,也不能怠慢了国事。”
“是,是。”
崔伯钧轻拍高适成的肩膀:“我希望官人你也是公归公,私归似。可不要公私不分,耽误了国事啊。”
高适成低声下气说:“是。”他目送崔伯钧走远了,自个儿在原地喃喃,“公归公……私归似……”
他走回屋里,越走,越担心他原先在均州干的那些事曝露人前。
谢承瑢是知道他的把柄的,这些把柄能毁掉他的前程,他不得不为自己着想。
“谢承瑢……你要是像谢祥祯一样,死在战场上,我也就不烦了。”
*
谢忘琮还是没能找到弟弟在哪里。
她听人说谢承瑢被贺近霖调回来了,但没有入城,应当还是在延州城外驻扎。
“我们是去找同虚会合,还是去延州城求援?”王重九问她。
谢忘琮左右为难,她当然是想先去见弟弟的,但谢承瑢手里一定没有多余的粮,她不能让将士们跟着她白跑。进延州城当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她或许该试一试。于是说:“去延州城求援。”
她带兵到延州城下,只见城门紧闭,戒备森严,老远就有城墙上的兵盯着他们。
谢忘琮行马到城下,抱拳对城楼上守将说:“我们是征西北路军的,我是谢忘琮,请求进城与南路大军会合。”
城上守将听了,板着脸回:“贺将军说了,正值战事,没有官家手诏,任何人不得进城。”
“官家手诏?”王重九朝楼上啐了一口,“我们他妈的上哪给你弄官家手诏!没看到我们手里的旗吗?你不认识谢家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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