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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说:“妾不知朝政,但妾知道是非对错。太尉所藏甲胄,是妾曾祖旧物,妾为一国之后,不能看陛下一意孤行。欲要谋反,本身就是妄词,尚未有十足证据,仅凭一副甲胄,如何定罪?”
“仅凭一副甲胄,如何定罪?皇后殿下,仔细翻翻大周律吧!私藏甲胄,罪同谋反!要不要我亲自把律法拿过来念给你听?”
“太尉没有私藏甲胄!这套甲胄,分明是有来源的,是先帝赐给太尉的!”
李祐寅愣了半晌,冷笑说:“原来,原来当年你做皇后,是太尉举荐的?所以你百般替他说话,是吗?”
“妾不过站在公理角度,替太尉求情。”徐婉再拜,“太尉无罪,此等大冤的罪名加身,只会叫后世觉得陛下昏庸无道,处死太尉,会是陛下此生最大的污点。”
李祐寅听不下去了,他最不能听的就是别人说他昏庸无道。他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握得很紧了:“把这疯妇给我拖出去。”
“陛下!陛下一意孤行,不过就是咬准了这个把柄,要处死太尉!太尉有没有造反之心,陛下比谁都清楚!一国之君,如何能残害忠良?若如此,将来还有谁敢为陛下效力?边陲战事未平,陛下要处死朝中大将,何以至此!”
李祐寅重声道:“拖出去!”
内侍上前来拉,徐婉却撇开手臂:“妾自己会走!”她提裙起身,朝李祐寅再拜,“陛下应当体会妾身苦心,妾不想陛下百年之后被后世口诛笔伐,也不想我大周就此失去一忠臣良将!边疆战事尚要用人,将太尉处死在刑场,天理难容!天必殛之!”
“疯妇!”李祐寅把手上玉珠跺在桌上,“这个皇后你不想做了,是吗?!”
“妾不怕被废!妾出生将门世家,从不屑阴谋诡论!”徐婉义正辞严道,“我只知,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更不可能是‘莫须有’!”
“莫须有?莫须有就是可能有,莫须有就是一定有!”
“难道陛下要做宋高宗?”
李祐寅手背青筋突起:“出去!”
“陛下做高宗,谁做秦桧?谢祥祯,还是曹规全!”
李祐寅怒火中烧,拿着案上的砚台就往地上砸:“滚出去!”
浓墨飞溅,染污了徐婉的衣摆。她看着袆衣上的污渍:“妾自己会走,不必陛下送了。”
徐婉很快被带出崇政殿,走的时候,崇政殿烛架上的火焰正在疯狂抖动。
而李祐寅的心也同那烛火一样剧烈。他屏了十足的气:“叫他们草诏,皇后失德,咒骂天子,废其后位,贬为庶人,罢了她父亲的官,贬出京去!凡有求情者,一律罢黜,不得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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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瑢从永盛陵回来两日了。
他确寻到了许中官不错,但许中官对此甲胄并不知情,不知来处。
此线索断,谢承瑢再寻不到其它线索,不敢多耽误,又快马加鞭赶回京。
九月二十一,距太尉下狱已过了六日。
谢承瑢有好几日未合眼了,每当困得眼皮打颤,想要小憩时,就突然想起赵敛。
他是知道御史台狱的,大周建国以来,下此狱者屈指可数。因太祖有令,不杀士人官吏,故犯过多被贬官流放,少有人被诛。
谋反是大罪,是无论如何都宽恕不了的死罪。进了御史台狱,势必要严刑拷打。官家是对太尉恨之入骨了,这才要下狠手诛杀。
谢承瑢根本不敢想象那些酷刑,他怕再迟一步,就要与阿敛天上见了。
回京后,他也拜访了不少臣子,除颜辅仁外,朝中百官对此多有回避,纷纷明哲保身,不肯相见。颜辅仁也焦头烂额,每日下了朝都要去请见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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