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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敛趿着鞋去拿心得,都放在彼此的枕头下面。放完了,他又替谢承瑢揉背,说:“你先睡吧,一会儿我给你扶到枕头上面去,就可以做梦了。”

谢承瑢困得不行了,真的要睡了。

帐外有士兵在巡夜,整齐划一地走过去,很吵,但比巡夜兵更吵的,大概就是赵敛的心跳声吧。

赵敛看谢承瑢睡了,揉背的手也越来越轻。

“谢小官人?”

谢承瑢已经不能答他了。

赵敛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案前熄灯。

火焰吹熄那一刹那,他想了很多。想到心得里那些刀法,想到夕阳下骑马,还有春日里,梨花树下,霎时白头的谢承瑢。

枕着书,所以书入梦来;枕着人,是不是人也能入梦来?

赵敛摸黑到谢承瑢身边,轻轻挽着他的脑袋,反不想惊醒了他。

“怎么了?”

“我把心得放反了,小官人。”赵敛睁眼说瞎话,“我捧着你,你往里挪一挪。”

谢承瑢“哦”了一声,往里躺躺,又昏昏睡去。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落在一个温热的东西上,比枕头硬,比石头软。他想着这是什么枕头,可神思不清了,怎么都睁不开眼。

随它去吧,他想。

而赵敛躺下来,一直心虚。

枕什么,就梦什么。谢小官人枕着他,也能梦到他吗?

想到这里,赵敛的心忽然又跳得很快。

“你可不可以也梦到我啊?”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

程庭颐原想着偷偷去找谢承瑢见一面,一来是问问伤怎么样,二来是讨教一下枪法。

可是走近了,才听见帐子里头有人在说话。他凑近了去听,好像是赵家二郎。

程庭颐胆子很小,完全不敢进去叨扰。他在外面徘徊良久,觉得赵敛应该不会早出来了,打算明天再来。

转身才走不远,他看见了纪鸿舟。

“纪公子。”程庭颐先作揖。

纪鸿舟随后笑着回礼:“许久不见,庭哥。也是来找谢小官人的么?”

“是。”

“怎么不进去?”

程庭颐为难着说:“我听见二公子的声音了,似乎是在说话,所以……也许不便进去。”

“原来如此。”纪鸿舟也不急着进去,问程庭颐说,“今日我路过擒虎军校场,看见你了。我望见你摔了一跤,现在还疼吗?”

程庭颐很窘迫,摸着头发说:“还好,不疼了。”

纪鸿舟问:“你伤在哪儿?”

程庭颐下意识捂着手腕说:“就擦了手腕,倒也还好。”

纪鸿舟不信,他走上来拨开程庭颐的袖口,看见一大片烂肉。

“这叫还好?这叫一点都不好。”纪鸿舟从怀里拿出一罐药,轻轻涂在程庭颐的伤口处,“我这药管用,你先擦着,再用长布裹一裹,裹紧了,每日都要换。”

程庭颐受宠若惊:“我怎么好拿你的东西呢?”

“有什么不好,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么?这是好药,送给你了。”

程庭颐推辞说:“这怎么好,我回去拿我自个儿的药涂涂便是了。”

“不用,我这药很好的,你拿着用吧。”说罢,纪鸿舟又从怀里扯出长布条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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