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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耿直,直言进谏,一语中的。太宗时,他与当时宰相欲变法,惜变法失败,太宗贬他去了兖州。等太宗驾崩,天下大赦,他才得以回京。

先帝爱德喜贤,拜颜辅仁为相,直至现在。

“颜相公与赵太尉,也是生死之交么?”谢承瑢问。

韩昀晖惊喜:“你怎么知道?”

“一个贬官到兖州,一个在兖州救驾有功,我猜的。”

谢承瑢从箱中拿出一把裹着锦缎的长刀,细细摸了,又小心放回箱中。他回忆今日宣德楼门前盛况,想到太尉的两个儿子,便问道:“我今日看到了太尉的两个儿子,其中那个二郎,似乎是个不凡人。”

“你怎么瞧出来的?”

“仪态。”谢承瑢想起赵二公子,描述道,“他个子很拔尖,背阔而直;作揖时我看见了,他手中有茧,应是习武之人。”

韩昀晖笑道:“正是。太尉家的两个公子可是两个极端,一个尤其爱文,一个尤其爱武。大公子满腹文采,少时认颜相公为师,其远见卓识非同一般,才二十岁,却不输三十岁的进士。赵二公子么,同你一般大,武功确了得。他是天纵之才,尤其对刀、弓,旁人苦练一月之久,他一天便能练成。”

“一天?”谢承瑢有些惊讶好奇,问道,“他从军了么?”

“还没。他们这些公子哥也不需投军,将来荫补,也能做官。”

谢承瑢一怔:“是了。”

他关上刀箱。

*

夜深了,元宵节的灯还未撤净,上京城亮如白昼。老远见醉仙楼门口挂的鲤鱼花灯随风飞舞,若隐若现、忽明忽灭,分不清天上人间。

赵敛才诵完经,正巧赶着清泠夜色,放灯朱雀河边。

河边几株蜡梅开得正盛,他趁着随从瑶前买荷花灯的工夫,伫步赏了几眼,体会不出哪里好看。等到瑶前来了,更无心再停留看梅。

转身时,他蹭了几枝梅花。

“今年二哥写什么字?”瑶前凑眼来问。

赵敛不语,拿了笔写下:高盖山头日影微,黄昏独立宿禽稀。林间滴酒空垂泪,不见丁宁嘱早归[1]。

他从小就学米芾,写得一手漂亮字。等写完了诗,他又忍不住欣赏一遍,夸赞道:“这谁写的字那么漂亮?哦,原来是我写的。”

瑶前噗嗤一声:“瞧你那样。”

朱雀河边凉风习习,恰延州回周,不少人放灯纪念战死的亲人,沿岸团了好些热气。

赵敛将纸条卷了,塞到荷花灯里。

他轻抚灯瓣,陷入回忆沉思,又对着河岸的蜡梅、月光发怔:“不知不觉,娘都走了四年了。”

“娘子是去那边享福了,二哥莫要伤感。”

赵敛未言,望着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月,神思回到幼时。那些年阿娘还在,他每日读了书便急奔回家,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扑到阿娘怀里。

阿娘问他读书如何,交友如何,他一一俱答。

“阿敛将来要有大成就。”阿娘说。

可惜,赵敛还未成人,阿娘就撒手人寰,再看不见将来成就。

河水中映遍了两岸的烛光,赵敛起身欲回家,隔着那几棵蜡梅,忽瞧见两个熟悉身影。

是谢忘琮与谢承瑢。

他们两个也是来放灯的,但好像荷花灯被石头给拦住了。

“这不是谢家两位小将军吗?”瑶前识得二人,弯身去看荷灯里歪歪扭扭的字,嘀咕念道,“‘思念母亲,家中一切安好,望母亲不必挂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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