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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就他们两个,还能撑到正月吗?”
谢承瑢听见牢外有狱卒说笑,没多久,那两个狱卒端着饭过来,随手将饭碗丢在地上。
饭撒了一地,散出馊味。
谢承瑢冷冷看着他们,没有上前。
“还不吃?”那狱卒轻蔑地望着他,嬉笑说,“再不吃,将军你就要饿死了。到时候撑不到京城,你怎么同官家申辩呢?”
“乱臣贼子,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依我看,倒不如咬舌自尽,既能成全自己,又能成全我们!”
两个狱卒捧着肚子大笑不止。
谢承瑢还从容地看天窗飘下来的雪,无视这刺耳的笑声。却在此时,他听见暗廊之外飘来呼叫:“知州让你们出来,有要事商议!”
那两个狱卒听后十分茫然,毫无防备地向外走去。
还没等他们到走廊尽头,谢承瑢听见门外蓦传倒地声响!
有脚步急速而来,他来不及分辨是谁,又闻到浓烈的烧火气味。
“谢将军!”有一手长腿长、身着薄甲的青年弯腰而进,匆忙打开牢门,急迫说,“跟我走!”
“杜秉崇?”谢承瑢骤惊,“这是什么味道?走水了?你、你想劫狱不成?”他瞪着眼前这个名唤杜奉衔的青年,呵斥道,“你知道劫狱是什么罪名!”
“我知道!”杜奉衔颇有些慌乱地解开枷锁与铁链,说,“二郎说了,他信我,我能救你!”
他口中的“二郎”名为赵敛,是西北均州的守将,均州屯驻禁军[1]雄略军两厢都指挥使的上官,现均州马步军都部署,也是谢承瑢的良人[2]最爱。
征西北路军全军覆没,延州两县沦陷,大将战死,眼看西北得而复失,周廷急派邻州均州禁军前来支援。
赵敛率军入延,一面对阵西燕军,一面替谢承瑢洗清冤屈,昼夜奔波,精疲力竭。
难道这把火是赵敛要点的吗?谢承瑢大惊,攥着杜奉衔的手腕说:“火烧大牢,这是刺配之罪!你是疯了才会来劫狱,二哥是疯了才会放火!”
“是何罪名,今后再议。二郎叫我带你出去,这是军命,我不得抗,也不想抗!”杜奉衔来不及和谢承瑢解释,背着他就往外奔。
谢承瑢惊愕失色,他见身后那间牢房生的大火,火光爬上房梁,虽有湿雪,碍着年久失修,火很快就吞掉了监牢。
他乌黑的瞳孔中映出扑天烈焰,长木断裂,大狱坍塌。
“二郎说了,他也只走一点点弯路。”杜奉衔说。
“二哥……”谢承瑢硌得要吐血,“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吗?崔伯钧会知道的,官家也会知道的!官家想杀我,也能借着这把火杀了他!”
杜奉衔毫不畏惧地说:“官家要弃你,大周要弃你,可二郎不会!逃了这座牢,就再也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
“能逃去哪里?能逃去哪里!天罗地网,能去哪里!”谢承瑢愤然,眼里几乎流出血泪,“我是罪臣,还能有何处容身?!”
“将军非罪臣,也总有地方能容得下将军。将军,谢家将没有一个是罪臣!这天下罪的根本,不在臣,在君!君要弃你,你就甘心引颈受戮吗!”
谢承瑢一听,再也不挣扎了。
“为人臣者,当奉明君……”
他回首,只见那片融化在火中的屋房。
大周曾经最风光无限的少年将军,最年少有为的武臣,当死在这场大火之中。
【作者有话说】
[1]:禁军,本文架空仿宋,禁军一词概念借用宋制。禁军指朝廷的正规军,主要用途是“天子之卫兵,以守京师,备征戍”。
[2]:良人,夫妻之间的称呼,妻子称丈夫可为“良人”,丈夫称妻子也可为“良人”。
本文本朝罢枢密院归兵部,和宋代统兵体制完全不同;本朝并不重文轻武。
第一章不是大结局,HE,不是双死的HE,是真的HE。赵敛攻,谢承瑢(róng)受。
下章从头开始讲。
关于注释:注释一般都放在作话,如果字数超了,会替换在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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