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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就现在的状态,钟訚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你们策划了多久?”
一个回天乏术,两个下落不明,戚况周在忧惧之余,着实好奇虞越会怎么折磨他。
她正在往头盔上缠绝缘胶布,厚达一厘米才停手。虞越拿着头盔出门,一会后装满雪进来,架到火堆上炙烤。
“从依依出院前开始。”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带着画具去看高阳依。立起的画板挡住了墙角的监控,虞越在画纸上写下她的计划,所有环节的雏形都在纸上显现,但具体步骤的实施,还要靠高阳依早先一步的勘察。
迷惑他们比虞越想象中简单。只要不时地示弱与崇拜,就能让男人可笑的自负膨胀。他们理所当然地相信你全心仰望着他们,会安顺地栖息在他们的股掌之间。
“走到这一步和你们的助益密不可分。感谢宗谔帮助我处理了钟訚,并假装成常韧与你对峙,让我们拿到你杀人的罪证;感谢钟訚教会我那些毒素知识,让我知道了什么植物能致幻,什么植物又能失声;感谢你,给了我将一切伪造成意外的启发。”
焦化的臭味在满屋流散。戚况周深呼吸着吞进那些污染气体,眉头压向微微泛红的眼眶,在热烫烟气中辨不出情绪。
“一场自然灾害夺走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游客性命,正和受刺激自杀的高中生一样,寻常的不会令人起疑。”虞越边说边将冰镐放到融化的雪水中清洗,这一举动让戚况周猜不出她对自己的企图。
“你想对我怎样?”若要杀他,何必洗这一遍?而她既想伪造意外,又似乎做好了脱身的准备。
虞越淡扫他一眼,把冰镐放回角落,端着头盔走出屋子。
血水泼到雪地留下一滩淡红。等到新雪飘落,这里又会是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
她走进树丛,找到那个被雪堆覆的躯体。钟訚的眉睫挂霜,裸露在外的眼周冻出红斑。虞越的到来令那双黑郁瞳仁急速转动着,他竭力高抬头颅似在证明不屈,但没撑几秒就歪着脖子坠回地面。
虞越蹲下身,将他松脱的磁吸面罩盖好。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透气孔,只要手掌用力压上去,不须一分钟他就会断气。
可她为什么要助他脱离苦海呢?她只是帮他把身上的积雪除掉。这样,他才能死得更慢一些。
回到木屋的虞越从背包里拿出Lotoo小墨菊,对戚况周视若无物地沉浸到声乐世界中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无论戚况周说什么话、发出什么声响,虞越都自顾自地听歌、看书,悠闲地如处明媚假日。
戚况周知道,她在熬鹰。
已经将自己完全制住,却迟迟不透露意图。正是要他猜忌可能面临的厄运,让他在悬而未决的疑惧中,一点点消耗意志。
戚况周没有上当。起初的几次问句得不到答复后,他便也缄口不语,默默观察着虞越。
她很沉着。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了然于心,好像已在这个场景中轮回过千百次,全然摸透了最利于局势的每一步应对。
晚上虞越给他喂食,戚况周突然咬住她的手指。他本不想如此,他从没对任何生物有过伤害行为,听见她的痛呼他差点松开牙关,但他还是忍住退意用力咬下去,他要激怒虞越,让她自乱阵脚。
可虞越抽出手指后只是扇了他一巴掌,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坐回了火边。
血丝从破皮的齿印中流出,那点疼痛和曾经受过与将来会有的艰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戚况周舔舐着齿间的血腥,寻不到对策的局面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他想大叫着宣泄愤怒,他想凶恶地怒骂虞越,所有纷乱的情绪在体内肆意奔腾,然而表面上他和虞越一样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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