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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七叹了口气:“人求医问药,自然要做到极致。”
夏泱泱这四年间,从未跟沈七谈过自己过去的事。只是到这时候也就没什么顾虑, 便给他讲了。
然后, 她说:“你也知道我身上这蛊……这蛊是我父皇下的。他在我掌心放入那蛊虫的那一刻, 我就已经算不得个活人了。
我家人都没有了,国也亡了,早就不想活了。可是,于将军救了我, 我若是不活着,就是对不起他一番心意。但到头来, 我命该绝,顺其自然就好……不许你再为我耗费精神。”
她语气平淡,似乎真的心无波澜。
沈七本来在把热水往夏泱泱腿上撩, 这时候手却一顿, 低低笑了声:“你还能管得了我吗?”
夏泱泱道:“其实我这些年过得已经不错。从前不觉得, 后来跟于将军逃出来后, 吃得是糙米,睡得土炕, 才知道老百姓天天被糙米刮嗓子,夜夜被那硬梆梆的土炕硌着身子。入了秋还舍不得生火,到了三九天那炉子还不热……”
“我这一生虽短, 可是生下就有好多人伺候。瑶台琼室,锦衣玉食,端给我的茶稍微烫一点儿, 就有人要掉脑袋……” 她深吸了一口气, 话音柔和却认真, “沈七,你说,若是有个土里刨食,饥一顿饱一顿的寻常百姓,能跟我换命,哪怕只有短短廿载,她会不跟我换吗?“
沈七猛地抬起头来,眸光幽深如潭:“她定不会换。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吃得是糙米,可是身旁有家人;睡得是硬梆梆的土炕,可是伸手一摸,就是她的夫君,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她这样,平平淡淡,活个七八十年,又有何不好?凭什么跟你换那几年荣华富贵,半生凄凉?夏泱泱,我不要你甘心赴死,你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他这话一起呵成,越说脸愈发苍白。夏泱泱从未见过沈七如此凝重和认真。
夏泱泱突然笑了,她伸出刚有些暖和的手,捏了捏沈七的耳尖:“我怎么过得凄凉?我也有人一起看日出日落,有人不嫌弃我脸上有疤,有人雪里舞剑给我看,有人亲手做点心给我吃,有人过年的时候送我……”
夏泱泱说着说着,眸子里渐渐浮起一层水汽,话语也哽咽起来。她好像真的有些不舍起来。
沈七站起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我本来就等你一句话……如今,你不说也罢;我本来也想问你一句话,如今,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沈七的手微微发颤,他小心翼翼地在夏泱泱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道:“你等我。”
那时,他们还是两个青涩的男女,连稍稍碰触一下,都心潮澎湃;额头上一点湿润,都胜过旁人洞房花烛,红帐生波。
……
“这事儿没有那么容易。”
夏泱泱不在的地方,沈七的师父摸着胡子,更 多资源都在腾 讯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再一次跟他耐心解释:“这女子身上的蛊,若是要解开,一个男子怎么能够……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啊。”
老头叹了口气:“徒儿,你去想,那下蛊的人为什么下这蛊给她?跟她春风一度后,蛊就到了那些男子身上,化成一坨寒冰。这人是没法找的……徒儿啊,我早就说过,这蛊解不了。”
沈七沉默,知道这是一个死局。
而这死局,是他认识她之前就埋下的。
人的心愿可以有很多,话也可以说得慷慨激昂,令人感激涕零。可是再宏伟的愿望,还是要落到现实中。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譬如国之将亡,士卒小吏血荐轩辕,也逃不过大厦倾倒的宿命。【1】
头悬梁,锥刺股,可以让人金榜题名。可是有些事情,就像得到一个人的心一样,那是努力不来的。
……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息复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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