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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亮, 还当夏夫人手里当宝一样藏着的是那种小本子。她故作扭捏地把那册子接到手,翻了两下,才发现这原来是一本香经。里头记录的大多是各种制香调香的方子。
夏夫人道:“你外祖母家是最大的香料商户, 这册子就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这里头有些方子, 外边可是见不到。可惜你父亲是个五大三粗的呆子, 好好的香料,他还嫌不好闻。这册子在我这儿放着,也是委屈了。你夫君是个机敏聪慧的人,这册子还不如给你拿着。最起码, 也能解解闷儿。”
“这里头有些方子,也有趣得紧。” 夏夫人拍了拍夏泱泱细嫩的小手, 低声道,“都说夫妻俩没有隔夜仇,又说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夫妻之间都看了个通透, 谁都知道谁了。俩人互相放心, 才睡到一张床上。我是你母亲, 也就不怕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事儿。别的做不成, 但能做的,就尽量……吧。”
夏泱泱小脸儿通红, 用个袖子蒙到脸上,却也点了点头。
只是,她心中真觉得荒谬。女儿在仇人家里头, 这当爹的,当娘的,倒是好似故意记不清一般。满心里头想得, 居然就是让这做姑娘的把那宦官伺候好了。
这娘俩儿说了会儿体己话, 那夏将军也醒了。回门的姑娘姑爷不好在娘家过夜, 没等天黑,夏泱泱跟廖明月就打道回府。
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天边晚霞绚烂。夏泱泱穿得虽然说不上单薄,可是风吹到脖子上,钻进领子里头,仍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夏夫人看在眼里,怕她在外头站着冻着,舍不得撒手,但还是红着眼眶子让夏泱泱赶紧上马车里头暖和着。
虽然都在这京中住着,可也不是相见就见着了。
夏泱泱不是原主,虽然也有些感怀,鼻子有些发酸,但是哭哭啼啼却不可能。
扶着夏泱泱上车的,依旧是那个好看过分的马夫。扶着夏泱泱手臂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那马夫在她手臂上轻轻揉了两下。扭头看那人,还是露着一口白牙,朝着她笑。
夏泱泱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儿,但也没有闲暇去多想。
等上了马车,把车门一关,廖明月就靠在车厢上,闭起眼睛来。
廖家这个马车十分宽敞,面对面有两排座位。车厢里头可以坐上四个人,若是身量瘦小的,装上六个也不是不可能。
夕阳的柔光从车厢的缝隙里溜进来,给廖明月清白的面皮添了一层金色的柔光,显得他轮廓愈发清晰,白净的面皮儿也更加白净,一双红润的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更显薄情。
那根乌木手杖躺在他身旁,被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手杖顶上给他摸得黝黑发亮,像镜面儿似的。这人盘核桃,盘珠子,盘包了浆的,夏泱泱也见得多了。
可是廖明月摸这手杖的样子,夏泱泱却是第一次看见。
他的手势极为温柔,好像力道浅了怕摸不痛快,力道重了又怕会伤了它似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着,拢在上头,上下滑动,让人说不清他的指腹到底是碰着了,还是没碰着。偶尔停下来,把手掌放在那乌木弯曲的头儿上,中指却垂下去,在拐杖光滑的身体上打着圈儿。
廖明月手指修长宽大,虽然一看就不是女儿家的手,但是在男子中,也算是生得格外秀气。那双手白净得有些透明,手背上青紫的血管一直延伸到手腕上去。手腕子却紧紧地包在袖口里头。
夏泱泱坐在廖明月对面,视线到了他那袖口,就再也钻不进去了。只好鬼鬼祟祟地顺着廖明月的手臂往上走,这袖子松松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目光到了他挺括的肩头,一下子就飞到了他脖子处。
那脖子也是白得透明,好像几年没见过阳光似的——冷不丁看见那喉结一动,夏泱泱差点儿从座儿上滑了下去。
转瞬过后,再去看他的脸,依旧是嘴角绷着,眼睛眯着,后背靠在车厢上假寐,她这才拍拍心口,安下心去。
一眨眼的功夫,车厢里头夕阳的金光散去,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偶尔似乎是另有车马经过,车厢就微微摇晃,互相留出一点间隙来——这条街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谁又乐意给谁避让?所以修得很宽阔,就免了那些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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