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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泱泱死命咬着嘴唇, 如此这般,也仅仅蚊蚋般,发出细细的一声吟唱。

小船行得轻盈, 行入街市之中, 船外的水声变得细密起来, 劈嗒啪嗒地落在船蓬上。

夜晚的京城被笼罩在里一层细细密密的秋雨之中。秋季寒凉的夜风被隔在里船舱外,船舱内,虽然不曾下雨,却也好似氤氲着浓厚的水汽。

夏泱泱蒙着眼睛,浑身又湿又黏,连脚趾头中间都成了一层水膜。她弓起脚背,整个身体绷成一张弓,好像有无形的利箭,会随时射出去一般。

不知着船行至何处,隐隐有琵琶铮铮,拨琴的人技艺纯熟,拢捻抹挑,滚飞弹抚,琴曲应和着水上小船的颠簸起起伏伏,时而婉转,时而激昂。

河中倒影的亭台楼阁,被船桨搅碎,握桨乘船的人头戴斗笠,显然身怀绝技,稳住了这左右摇晃的小船,稳稳地站在船头。

从前费劲心思和力气的是夏泱泱,而今容衍引她入瓮,用尽他二十余年浑身的解数。原来不仅他的武艺,连从小读的诗书经文,也全都是触类旁通的。

这世间万物的存在,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深意。身死则烟消云散,哪怕春来复生,也再不是从前那个。唯有繁衍生息,根植于体内,遇到契合的那一个,就生出许多欢愉来。

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哪怕她是命如草芥的苦女,这合上了,就是合上了。换了公主也不行,哪怕天王老子来了,这道理也是评不出的。

容衍这眼瞎的,是最怕雨落无声,雪落无痕,就像他自己说的,“不喜欢虚的,要实在。”。他这不是诓人,京中十来年,尔虞我诈。哪怕手中抓了,心里都还不踏实。

他要掌心里握着,口中吞噬,臂弯里都是,恨不得头发丝都装着,才算心满意足。

要是换了别人,怕是要推了他,骂了他,恨了他;但是对夏泱泱现在的这幅身体,反而是酣畅淋漓。

诚然,她那副药也才刚抓了,敷在身子破损处也没几个时辰,就给这人掀开了,扔掉了。这药是敷了个寂寞。

只落得容衍阴森森地说了句:“想要毒死本王,也不必上药在这种地方。”

虽然这么说,可是若是真的有毒,却还真能毒个准儿。容衍那句话说完,夏泱泱就闭起眼睛,恨不得把那船蓬的顶子喊破。

可是此时船行至灯红酒绿之处,若是喊起来,可真的是要命了。

夏泱泱的手陷进容衍的发丝里,手指死命按着他的头皮,把自己扭曲成各种形状。这一趟河上游船之后,怕是她的银钱又要耗掉一部分在药材上了。

那琵琶曲终时,夏泱泱确实在忍受不住,一手拉着容衍的头发,另一只手拉着船顶垂下来的挡蚊虫的薄绢,“嘶”得一声,那薄绢被夏泱泱生生扯断。

于此同时,她宛如莺啼的声音,在这一片桨声灯影中,呼出了一个名字:“容衍……”

她还有这点儿心机残存着。

容衍有心为难她,她留着这点子机心,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施展出来。

这时候,该忌惮起来的是容衍。

“姨娘,你太呱噪了。” 容衍抬起头,身上的汗水滴落在夏泱泱胸前。他却是个狠心的,从夏泱泱手中抽过薄绢,手指摸到夏泱泱的嘴巴,托起夏泱泱的下巴,居然把那薄绢塞到了她的口中。

小船儿绕着城转了一圈儿,等回到王府的时候,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上这船的时候,夏泱泱一是顾忌这自己的身子,怕被伤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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