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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司内为什么叫司内。

他只记得是某日靠在树荫下翻书,阳光透过枝桠与树叶斑驳地投在纸页上,散成了几个光斑,他择了两个拼在一起,那就成了司内的名。

身上的伤病养得差不多了,李浔才发现司内似乎与常人不大一样,不会哭、不会笑,哪怕是身上哪处疼了伤了也只是呆滞地看着,从不主动地说,非得等他们发现了不可。

起初以为是怕生,而后才晓得对方生来就是如此迟钝,像是黄泉路走一遭,魂魄丢了一些,喜怒哀乐也没能带着往生。

事已至此,也不能再将人给丢回去了。

索性那时他已经是司礼监掌印,拿到的俸禄再多添一双碗筷也不是什么问题。

相处的日子久了,才发现司内虽不懂得哭、不明白笑,但又极会模仿他人的哭和笑。学着子卯的时候,嘴角的弧度都几乎一致,这是一种旁人难敌的天赋。

他像是一面镜子,镜中无我、皆是他物。

了解到了这一点之后,李浔便开始教司内为人处事,给他填一些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情绪,以及情绪产生时的反应,当然还有更多……子卯虽然武功俱废,教教司内一些最基本的,也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在两人的“催促”之下,司内快速地长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虽然红尘万千正常人,活得或许都不如司内自在。

偶尔他也会自唾教了司内那些东西,但他终究算不上是一个活着的人,倘使不教会那些,待他死去司内又该如何自处呢?

总不能,再被丢弃一次吧。

司内懂得了怎么学,有时就会自个儿看些、学些奇怪的东西,师父这两个字也不知他是看了哪些书学到的,某日用膳到了一半,冷不丁就对着他喊了出来。

他与子卯叔俱是一惊,后来想了想,也没什么大碍,索性就让司内这么叫着了。

从那时,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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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嗯。”李浔吐出了一口浊气,走上前帮对方将散开的领口提了一下。“别跟巫朝学这些不着调的。”看了几眼又觉得不对劲。“你这身衣服是他的吧,大了些。”

司内自个儿觉不出不对劲,“是他的,他帮我收拾包袱的时候,硬塞进来的。”

“他……”李浔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说了其实司内也不一定会懂。

转念一想又认为对方跟着巫朝也不错。即使巫朝再不着调,也到底是药谷的继承人,与其跟着他将命悬在刀尖上过尔虞我诈的生活,不如归隐药谷悠然自得。

“他怎么了?”司内理着自己的衣服,又还要抬头看着他。

“没怎么。”

“喔。”像是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司内对着他很是狡黠地笑了一下。“师父,我不会让巫朝说你的坏话的,他怕我。”

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司内是心狠手辣的东厂督主、是祸国殃民的阉人佞臣,在自家人面前,司内就还是当初他捡到的那个司内,懵懂、纯真。

李浔笑了一下,“你又怎知他是怕你的?”

司内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是知道。”最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好好,你知道。”他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压压正在窜动的热毒。“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

也没再就此多说,饮了几口他拉回了正事上。“晏悯退位了。”

“什么?”司内猛地站了起来,显然也是不相信这是晏悯能做出来的事情。“怎的就突然退位了?为何你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自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了。”他抬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曹瓦等人也是这几日才收到的消息,此事发生应当不久。

“也必将让京都风云动荡,你我应当早日借口回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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