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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倒是快,较之从前,有些长进了。”
李重华觉得李浔这话说得老成,但仔细想想司内还要唤他一声师父,又觉得如此也正常了。
“走吧,去看看都查出了些什么东西来。”李浔终于松开了李重华大帽的帽链,迈步走在了前面。“又是一场好戏听,这可比今夜的《升平宝筏》有意思得多了。”
帽链的珠玉是暖的,李重华握了一下,很快又放开了。
司内找的盘问人的院儿离后园儿不远,出了月洞门拐几个弯就到了,只是那条路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月色变得越发地稀薄,所以地上也只有模糊的树影。
许久未住人的宅子,外头捯饬着再好,这些无人踏足的小院儿也是枯败的。进了院儿门,一股湿气混杂着陈木的气味钻进李重华的鼻中,呛得他打了个喷嚏,扰得歇在枯枝上的雀儿被惊走了。
“殿下,殿下,妾是冤枉的,妾是冤枉的啊!”
甫一靠近正厅,李重华就听见了一妇人凄厉的哭喊声,如此大的声音,他在院儿外竟然半分也没有听见。多听了几耳之后,竟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李浔甩了甩袖进了厅,“呀,这是怎地了?怎哭得如此凄惨?”
一开口,厅内嘈杂的声音也就都停了。
“问殿下安。”李浔行了个潦草的礼,惹得其他人倒是给他躬了身。
李重华后脚跟了进去,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挤在了这一个算不得大的正厅当中,呼出的气将这片地儿都暖热了。
晏鎏锦已经坐在了主位,司内、赵磐和宁渊都未落坐,毕竟周围的都是自己的同僚,虽说官阶大小各有不同,但到底不太合适,而这小小的地方也摆不下那么多椅子,不如一同站着。
这些人情世故,李浔自是不必遵守的,甚至没问过晏鎏锦的意见。
“来人,看座。”他走到了下位,就有东厂的太监给他搬了一张太师椅来,这次李重华倒是没能得这个利。
而厅下正跪着一个发丝散乱、满脸泪痕的女人,被扯坏的步摇散落了一地。
“怎么,见着我来了,冤也不喊了?”李浔手肘撑着扶手上,拖着自己的下巴懒懒地看着那个女人。“还是见着我了,就没冤了?”
经这么一说,那女人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嚎啕着往李浔这边跪着走了几步。“掌印,掌印,妾……”
“诶——”李浔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看向了司内。“你说说,这是什么人啊?又搜查出了些什么了?”
“李掌印。”大抵是对李浔自作主张、反客为主的行为不满,晏鎏锦微微蹙眉开口想打断。
李浔难得又寻常地再次落了其面子,“怎么,殿下是想代替司内来解浔的惑吗?哪里能劳累殿下呢?还是司内说。”
李重华眼尖地发现晏鎏锦的眉尾抽了抽,也敏锐地感知到李浔的心情莫名又变差了些。
明明入院儿之前还是好好的。
“这位夫人是大皇子殿下的妾室,名叫荣兰。”
司内这话一出来,李重华便明白了方才那种熟悉感是从来的了,眼前跪地求饶的荣兰,不就是今夜在假山石边和宫外的男人苟合的女人嘛?
又是晏鎏锦的妾室,还是晏鎏锦的妾室。
他忍不住看了坐在主位的晏鎏锦一眼,对方倒像是并不在意这个外室的生死、也并不关心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眼神暗中朝李浔的方向瞥了好几眼。
怕被李浔看见又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联想,李重华也不多看,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哦?又是我们殿下的夫人?”李浔哼笑一声,转着脑袋看向了晏鎏锦。“殿下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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