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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 青釉陶碗与一旁熬制好的陶药罐全都碎成了一片一片, 药罐子里满置的汤药像四周倾洒出来。
屋内溢满着浓郁的药味。
那时虞秋烟看着破碎的碗有一瞬的畅快。
手腕被药汁烫到发红,可短暂的疼痛也给了她一种快感,因为自火灾后她的痛感便不如先前灵敏了。
启言看着她的模样一句话也没多说,只是沉默地着人替她换了衣衫,转头,他便走了出去。
他再回来时,桌上又多了一罐药。
他任由药罐放在窗下晾着。
启言放下药后便转身从博物架上拿了一个瓷瓶,走过来,拉过虞秋烟的手给她上药。
微热的指尖蘸取了药膏,一点点抹过发红的区域。
两个人始终保持缄默。
抹完药,窗边的汤药也该凉了些,启言才将药碗端过来。
那时,虞秋烟觉得启言应是有一些生气的,可他的一举一动却丝毫不露端倪,在药匙伸向虞秋烟嘴边前还不忘将糕点蜜饯的碟子推到她手边,温柔道:“喝完,再吃块蜜饯,不苦的。”
喝完药后,又哄着她上床休息。
原本一片狼藉的碎碗残渣俱被清扫干净,地面上的水渍也被擦去,就连云幄锦被都着人悉数更换。
无一不妥帖。
“可要听书?”
虞秋烟始终没搭话。
他同往常一样坐在床边,随意拿了一本书念给她听。
自从先前有一阵子心情不好,他不知怎的想了这么一出,一开始是与虞秋烟闲话家常一般聊起这些,后来就改成了念书,经史子集,山川游记俱有涉猎。
“南海出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宛如清风过境。
等虞秋烟有了倦意,他便放下了书,缓声道:“睡吧,我陪你。”
他说的陪,便是坐在床边守着她睡。
那阵子启言对她细心照料,更甚先前。
无数次夜半惊醒,她都能瞧见他伏在床侧的影子,他的手指伸进了被子下,热热的掌心虚握着她的手。
冷暖他都知道。
她却不敢稍稍动弹一下,因为她知道哪怕自己轻轻动一下,这人也会惊醒。
她甚至怀疑他根本没睡着过。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虞秋烟那阵子思虑过重,晚间时常一宿无眠。
可启言守着,她只能强迫自己睡。
连照料的丫鬟映霜都偷偷冒着险劝她:“小姐,奴婢知你心中难过,但你体谅体谅公子吧。”
虞秋烟没有理映霜。她清楚看见了映霜眼中的失望,她知道,映霜一直觉得她自私。
从虞秋烟进别院以来,映霜便有意无意在撮合她与启言,时常提点她偶尔也关心关心启言。
但其实虞秋烟只是心虚。
虞秋烟初时被救后,看着启言不露面的样子也有过诸多猜想。
其中之一便是启言或许是与宋成毓有仇之人,所以才会如此行事,因为他这样温柔的人,却频频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对宋成毓出乎异常的仇恨。
可后来一切猜测都随着启言所作所为而逐一瓦解。
这个人似乎是真的喜欢她。对她的好与纵容都只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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