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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处事圆滑,待你并非真心,不值得你如此。”

虞秋烟紧紧抿着嘴,害怕泄出哽咽声,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听到章启的声音便忍不住泪水,想起启言愈发忍不住泪水。

前世在湖边,她放花灯时,曾经祈下的愿望之一是,来时不要再做虞秋烟。

可再一转眼,她还是虞秋烟,回到了三年前。

经历了这么多,她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会因为这些事情难过。

章启掩下眸底烦躁,一字一句道:“本王倒是知晓得比太傅还要多几分。且不论远的,便从宋成毓初中进士开始,他初从虞府搬出去时,盛府的丫鬟可是宋家新宅的常客,虞小姐可知晓?更遑论这二人多次里应外合,私下传情由来已久,这些虞太傅可告知于你了?再论近的,去岁年末,宋成毓初回京之时,你可是在等他?那一日可等到了?虞小姐总该知道他去了何处。”

尽管章启尽力克制,可说出口的嗓音还是极冷。

他声声追问,虞秋烟哭得愈发厉害了。

这个人,分明是启言又不像启言,若是启言,一定早就安慰她了,可眼前这哪里是安慰,分明是扒着她耳朵告诉她“你被骗了好多年你还不知情,你傻得可以”。

是觉得她哭得还不够狼狈吗?

一开始,虞秋烟还沉浸在对虞衡的失望之中,可后来听完他冰凉冷淡地讲完宋成毓为人堪忧,又追问了好长一番话,到后来哭的意味全然变了。

章启还在讲:“你在梁府寿宴之时所饮的酒中便下了番叶,只是你不喜青梅未着道罢了。那番叶就是宋成毓动的手脚。”

他拖腔带调地问:“虞小姐觉得宋成毓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看过来的眸中仿佛凝着一块寒冰。

虞秋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手将人锤了一把——

“……你才是有心的。”她带着鼻音道,“谁为宋成毓难过了?”

她杏眼圆睁,黑眸之下还蕴着水波盈盈。

章启几乎怔在了原地,半晌才听见自己重复了一遍,喃喃道:“不是为宋成毓?”

“不是。”虞秋烟长睫闪了闪,又掉了一滴眼泪。

“那是因何而哭?”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可许是哭得太久了,一时还是控制不住,眨了眨眼睛又是一滴泪滚过手背。

她想从袖袋中取出手帕,可是蹲在地上太久了,长袖也卷在一起,手帕许久都没掏出来,索性甩开了衣袖,连凌乱的发丝都忘了理会,便抬手使劲地擦揉着眼睛,引得眼尾泛起深红一片。

——手忙脚乱的。

章启叹了口气,抬起手,蜷起的指尖缓缓张开,一点点拨开了她鬓边的青丝,将乱发缓缓拨到她身后。

——好在她没有再避开。

她半张面容完全展露,不着粉黛的面上莹润如月色皎皎,眼尾与鼻尖都泛着粉色,长睫沾了水,连成一片,眸底仿佛连着一片乌云,又开始泪滚金波。

章启拂顺她的衣袖,将那被扯落的堪堪挂在袖摆边缘的帕子取了出来。

“虞小姐,越矩了。”

若真说越矩,可早就越得不知到哪儿去了。

抚到面颊的力道很轻,她没有动,任由章启一点一点替她擦干净了泪水。

远处的黑陶瓦面之上是一片宛如泼墨的夜色,点点星子点缀其中,粲然生辉。

空中弥漫着一股温暖的草木香气,旺财还围着二人打着转,时不时发出疑惑的叫唤声。

章启收了手,将手帕递还给她,伸手抚了抚虞秋烟的发顶。

“别再哭了。夜间寒凉,回屋去罢。”

虞秋烟还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一动未动,甚至伸手抚了抚脚边的犬奴。

犬奴见她终于好转,抬起前爪搭到了虞秋烟的手心中,尾巴使劲地摇着,仿佛在讨她欢心。

章启站起身,见她始终未动,顿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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