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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爷晚来得子,对章启的宠爱远胜于他这个储君,更遑论章启初启蒙便展露出过人天资。
当年,郑家女入宫独得圣宠,短短两年便诞下皇子升为妃位,之后更是母凭子贵凌立于四妃之上。
章启幼年在御花园被德妃所害摔伤了额头,先帝雷厉风行直接贬了德妃位份,着郑家女为贵妃,一时之间朝野内外流言四起,母子二人风光无两。
一些世家大族蠢蠢欲动,想要拉拢郑妃的人不在少数,而郑妃也不是个聪明的人,不会藏拙且太过招摇,在隐隐触犯到别人的利益时自然惹祸上身。
转折出在先帝晚年所生的那场大病之上,坊间有人声称先帝一世英名险被红颜祸水所毁,更有人道听途说称这病便是天罚。
闻言先帝当众发怒心火大动,众臣合力劝阻。好不容易平息了一阵子,忽然有人提议立郑家女为后。
当时宫中皇后早逝,后宫久无正主,但先皇后与先帝青梅竹马之谊,先帝为立后之事发过数次火,多年之后又闻此事,忽想起先前的流言,态度变得暧昧起来。
后来,接连有人指出郑妃当年本就是有意接近圣驾,而德妃之事更是其手下奴婢有意陷害,郑家女虽没落下证据但到底心思不纯。
当时大兆于内有诸多隐患,于外北牧虎视眈眈,先帝害怕因为自己一时的宠爱害得储君之位不稳,引起朝局动荡,他于重病之际愈发疑心,所下的最后一道旨意便是贬了郑家女的位份,寻了个由头着人将郑家女送去了武宁山养病,更是当众称郑家女不宜为后。
而这个由头就出在章启身上。
理由甚为简单——章启于先帝病中无状,殿前失仪,冲撞了圣体。
而郑妃求情则被指为慈母败儿,教导失职,不堪贵妃之范。
当年那些在先帝面前指认郑妃和章启,在先帝病榻前争辩的世家大臣们,不少都是今上默许的。
他是储君,只需顺水推舟便能解决隐患,还能在数位世家互斗时留下把柄。
虽说皇家亲情单薄,但他与章启兴许是因为年岁相差大,其实一直以来勉称得上兄友弟恭。
皇帝又想起当初章启出发前去武宁山之时,小小的一个,抱着个匣子来找他说:“皇兄,我就要去武宁山了,母妃不让带这些,好在祭酒大人说那附近风景秀美人杰地灵,什么都可以买到,这些都是我在京中所喜欢的,现在就送给皇兄了。”
那里头俱是章启幼时的玩物,有自己雕刻的桃剑弹弓,收集来的小书剑谱,还有侍卫宫女教他编的蚂蚱等。
他幼时极为懂事,便是宫女侍卫服侍时不小心冲撞了他,他也丝毫不恼,会笑意盈盈的问“你有没有事啊”。
因而他向来得宫中上下一干人等的喜爱,那一匣子不值钱的玩意却都是他十分看重的东西。
后来章启再回京时,便成了另一幅模样,眼眸冰冷,浑身满是戾气,再后来他上了战场,一步一步成了大兆的一柄利刃。
皇帝想起往事,不由软了眼神,摇摇头意味不明道:“那虞家丫头呢?你若求求朕,朕……”
他停下了,这话中之意甚为含糊。
章启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未回答。
徐总管却急了,赶紧上前附耳对圣上轻声提醒:“陛下,虞家大小姐订了亲。”
皇帝正愁没处发脾气,踢了徐总管一脚,恨声道:“朕还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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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盛玉英说过那番话后,虞秋烟便一直暗中关注着。
宫宴已近尾声,场上命妇正欲离宫,虞秋烟不过一转神,等她再侧首看去时,才发现身旁的桌案后已经空空如也。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往卢嘉兰的位置瞧了一眼,卢嘉兰还在那,见她看过来还笑眯眯的同她挥了一下手。
少女挥着手张口轻声道:“虞姐姐,一会儿一块儿出宫啊。”
虞秋烟点了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已有数位命妇离了殿还不见盛玉英回来,她心下惴惴,不由倾身道抓了身侧一名宫女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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