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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生活在这里就注定了要和死亡陪伴。
只是这段时间因为神灵的存在,这里逐渐变得不一样,绽放在这片荒芜之地的生命,将兽人们早已麻木的内心刺激得鲜活起来,于是像是连死亡都不能接受了一样。
洱文斯没再说什么,只是像以往无数次没将带出去的兽人带回来时一样,近乎自虐地将狐右此时的模样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一遍遍地将失去家兽的兽人们悲痛的神情记在脑海,他才会在带队时更加的小心,更加的谨慎。
这是他自我告诫的方式!
洱文斯就这么低垂着眼眸,像是在看着狐右,又像是在看像向狩猎队的同伴们一个个倒下时的血色,那双被眼帘遮挡住的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荒凉,空洞得叫人止不住绝望。
“痛痛呀。”一只白嫩的小手突然握上了洱文斯相对来说较好的大拇指。
手上传来的温热使得洱文斯低头看去。
小小的神灵踮着脚费力地握住他的手指,漆黑明亮的眼眸在看见他被磨去了所有血肉,隐隐能看见指骨的伤时白嫩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仿佛这伤是痛在他身上一样,一个劲地说:“痛痛呀。”
洱文斯的胸口突然疼得喘不上气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同伴倒下的样子,可像今天这样无力又血色的情景,却头一次叫他产生了这样窒息的绝望。
他蹲下身将小神灵小小的身体紧紧揽进怀里,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般赤红着眼死死地咬住牙关,他想要开口求小神灵救一救同伴,可喉间像是被什么给死死扼住了一般,暗哑得发不出半点声。
因为他清晰地明白,小神灵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可是…他的父亲…神灵大人有……
目光落在他那双抱着皎皎的满是泥土和血的双手上,赫斯涅门不由皱了皱眉。
“不哭呀。”皎皎小手费力地从他怀里伸出来拍了拍这个高大兽人的肩膀,软乎乎的小奶音有模有样地哄着:“痛痛飞,不哭。”
发现神灵大人眼神越来越不对的兽人连忙上前询问洱文斯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时前,狩猎队正行走在山林深处,高大的树木将日光遮挡得黯淡,轰隆隆的巨响突然响彻耳边,随之而来的就是群山倾斜,地面颤动。
宛如深渊巨口突然裂开的大地,从高处砸落的巨石,倒塌的参天树木,都让山林变成了一个收割生命的场地,更别说甚至还有被惊动的凶兽潮。
在那样一个混乱不堪又危险重重的山林里,活下来更像是痴心妄想。
当洱文斯将他们的遭遇说出来后,现场有一瞬间的死寂,随后他们的目光全部放在了神灵大人身上,连沉浸在悲痛里的狐右都扭头看向了神灵大人。
从洱文斯叔叔怀里出来的皎皎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爸爸,于是他也茫然地仰头看向爸爸。
被看着的赫斯涅门没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行事确实没像数万年前那样,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会影响到这些脆弱的造物。
如今这些造物在他眼里被打上了瑕疵品,销毁是必要的,他也就没再过多浪费精力去注意这些。
不过,当赫斯涅门的视线和皎皎迷茫的眼神对上后,没由来地轻叹了一口气,他弯腰抹了下皎皎因为兽人们的悲痛而随着微微泛红的眼尾,袖子一挥。
那些落入裂缝,被埋在土里,被树木巨石压倒的兽人纷纷出现在了眼前。
这些密密麻麻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兽人虽然触目惊心,但好在在下一秒,他们毫无起伏的胸腔就在神灵的抬眸间恢复了轻微的起伏活动。
三天后,灿白的日光从医堂破旧的窗户落下,床上昏迷了三天的泽拉眼皮轻微颤了颤后睁开了眼。
阳光落进眼里,恍得他有点头晕,他撑着床边坐起来,垂眸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门口,背着小背篓,头上顶着一只银白蓝纹凤蝶的皎皎探进了小脑袋。
半坐在床上的泽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抬眼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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