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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昀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即使过去了很久,周庭沅都不愿意回想那段时间的经历。大脑好像具有自动规避伤害的本能,将大部分记忆遗忘在本能中,能拾起的只有一些断续的碎片。
在那些碎片里,是一些模糊压抑的画面。
他没办法躺在床上,床是柔软温热的,能够将他所有的感官无限放大。只有躺在冰冷的地板时,他才能借着冬天的寒意将自己的神经末梢暂时冻结。
他蜷缩在地面,指甲深深滴陷入肉里,抓出一片翻转的血痕。
原来除了疼,别的感觉也能让人如此绝望,如此痛苦。
每一天周庭沅都以为自己会死掉。漫长的陌生感觉挤占了整个躯体,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是愈演愈烈,还是在一点点地消失。
混沌间,他会想:我在哪里?
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他只是无限期地承受着这样的折磨,直到第七天,窗外升起一轮明亮的太阳时,灼人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惊觉——
原来我还活着。
天穹虚拟出的阳光明媚,周庭沅模糊地睁开眼,眼眶被刺得酸涩。
他躺在地上,麻木地望着太阳一点点地攀爬,从落地窗的脚底,一路消失在顶端。
不知道是不是家政机器人通报了他的情况,没过多久,他便毫无意外地住进了医院里。
生了什么病是不清楚的,只是他的身体一直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长达两个月的住院时间,除了机器人以外,没有任何会发出声音的东西进入过他的病房。
床单墙壁全部都是惨白的颜色。没有活物,没有外界传来的声音。唯一会动的,就只有药瓶里不断落下的点滴。
这是周庭昀的另一种折磨吗?
周庭沅不知道。
出院那天,陈晔等在楼下。
这个周庭昀的得力助手始终带着这么一副冷漠的、公事公办的表情,和机器人如出一辙。周庭沅看着他在阳光下反射着整齐光芒的眼镜,无神的镜片下,是毫不在意的眼神。
已然是初春时分,阳光变得温暖了些许,落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中。几朵不知名的小小花朵开放着,好像被风一吹就会拦腰折断。
陈晔看着他。
“走吧,周先生。”他说。
周庭沅点了下头。
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首都第一学院没了那个名叫陆思辙的学员。他和江轶的明争暗斗,成为了学院里一段不可直言的禁忌故事。
人人讳莫如深。谈起时,也只会摆摆手,说:“可不敢提,怕招惹上那位啊。”
但周庭沅还是隐隐约约听说了一点关于他的故事。
据说,汪云哲教授利用职权为学员陆思辙谋取利息的举报一层层地捅到了学院高层。谁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在多方混战下,大家得到了一个妥协的结果。
——开除学员陆思辙,汪云哲教授职位不变。
而陆思辙从一开始似乎就不在学院监察组的手里。他被开除后,跳过检查组,连夜离开了首都星,回到了他曾经生活过的星球仅剩的废墟旁边。
从此,南方军区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兵。
江轶如愿以偿地站在了孤鸣的顺位第一。但来自军部部长洛文钧,和曾经解瑜部长旧部的施压,却让他仍旧无法绕过当前第二顺位继承人解承希,顺利地拿到孤鸣的驾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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