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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佳意识到其实这个疯狂和放纵的机会也是她迫切需求的, 在短暂的人生中，她拥有过的实在太少太少, 卡斯帕·菲尼克斯是她仅剩的其中之一。

路佳知道他们最终还是会分别，因为这场旅途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但她现在只想享受他在自己身边的此时此刻。

菲尼克斯宽厚的大掌始终紧紧地握着她的, 他停下脚步, 轻柔地用另一只手捧起路佳的脸，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呼吸交缠，那双深邃深情的灰蓝色眼眸中，清晰地映着她同样渴慕的表情。

路佳知道自己应该闭上眼睛,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也是想要的, 但路佳最终还是侧过脸避开, 不经意间瞥到远处的接驳巴士, 她随手指了过去，然后拉着菲尼克斯随便上了一辆车，任由司机将他们带到随便哪个地方。

或许她是更想要与他产生更多美好的回忆吧。

菲尼克斯只是无奈而宠溺地低头看着她，然后和她一起上了车。

陌生且无人在意的街景，稀少却嘈杂的乘客，略有些颠簸的巴士，挡住脸的高高座椅……路佳侧过头，靠在菲尼克斯结实的肩膀上，好像忘记了他们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他忽而一僵，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路佳，突然想起了在穿过哥斯达黎加和尼加拉瓜边境的车上，她靠在自己肩头的触感，菲尼克斯突然觉得，时间好像从未流逝，他们依旧在那场不知前路的逃亡中奔波，只是这一次，他们好似彼此信赖，彼此唯一。

想到这里，菲尼克斯原本温暖起来的胸膛又逐渐冷却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只是缓慢地用手指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心情复杂。

或许是感觉到肩膀上的路佳微微地动了，他将路佳的手举起，在她的手背上深深地落下一吻。

——就好像他们身处时间的尽头一般。

路佳看了他好久，而后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又靠回到了菲尼克斯的肩膀上，看向窗外，只是不知怎么的，红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向上勾起，同样微红的眼角却不可抑制地向下耷拉着。

她有些烦躁地离开了菲尼克斯的肩膀，然后打开窗户，温热的风在耳边呼啸着，将她的短发吹得乱七八糟，路佳一手撑在车窗槛上，另一只手则手忙脚乱地试图捋起黑色的头发。

路佳当然失败了，不仅如此，菲尼克斯不容置疑地将她差点因为被遮挡视线而探出车窗外的脑袋按住，然后伸出手，“啪——”得一声将窗户关上，生怕她有危险。

她茫然地转过头，朝菲尼克斯眨了眨眼睛，像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然后鼓起嘴朝糊在脸上的头发猛得吹开。

菲尼克斯忍不住伸出手，帮她把吹开的头发整理整齐，温柔地捋到她的耳后。

……

时间过得太快，巴士缓缓停下，抵达了目的地，路佳催促着菲尼克斯下车。

独特的风景造就了独特的城市，空旷的广场，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般的建筑矗立，断壁残垣之下，菲尼克斯的目光如影随形。

微风和煦地吹起路佳的长裙，她正认真地欣赏着风景，但或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她有些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却见到菲尼克斯举起手机，“咔嚓——”一声，为此时此刻的她定格下这个瞬间。

看风景的人在看她。

路佳一时怔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凑到菲尼克斯身旁，从他的手机屏幕上认真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