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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常, 只是寸步不离地跟随, 既像保护又像束缚。
这回轮到容妃诧异了, 并不是因林嫔无视行礼问安的规矩, 而是……
“本宫记得那两个侍卫, 是之前秋猎时陛下的近身侍卫,据说还是暗卫出身, 武力深厚莫测。如今竟被拨到宫妃身边了?”
只能是那位亲自拨去的人。
“这样一看, 林嫔娘娘很得圣上喜爱吧?可又为何会在冷宫过了那些时日……”闻昭穗用帕子擦擦嘴角的糕点屑, 望着林嫔消失的方向欲言又止。
“本宫也许久未见过她了, 你在宫里才半年,应是不知晓之前的事,林嫔她也是个可怜人。至于她为何进了冷宫, 本宫也不清楚, 只记得当时太后动了大怒。”
容妃看着清高, 实则性子直爽, 别人都说入宫伴君是泼天的福气,她却在闻昭穗面前说林嫔是个可怜的。
闻昭穗环顾了一圈,确认宫人们离得有些距离,听不清她们交谈,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娘娘此话又从何说起?”
“说来话长。”容妃眯了下眼,抬手抚了抚累丝嵌玉耳珰,“对了,本宫的头发可有被风吹乱?”
这可是侍女编了两炷香的燕尾髻,吃个东西把发髻弄歪就不值当了。
“没有,娘娘的发髻好看着呢!繁而不乱,是极细致的。”闻昭穗由衷赞美。
容妃听罢满了意,捡起刚才林嫔的话头说了下去。
正如她方才所言,多年前的事着实有些复杂。原主那时年纪很小又不记事,所以此时闻昭穗说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更重要的在于,它并非数量上繁复,而是人情上的无可奈何。闻昭穗听得感慨,连回到清居殿后揉面时还忍不住回想。
林致原本是江南女子,因父亲升迁调任为京官,才跟随着来了洛邑。林家是京城新贵,脚跟尚未站稳,而林致又是庶出的姑娘,在显贵遍布的洛邑,议亲时自然占不了太多优势。
好在林致虽为庶出,生父与嫡母却也不曾薄待了她,是以养成了娇俏聪慧的性情,一来京城就结交到了不少闺阁好友。由于不是嫡出小姐,府中并未在她身上寄予厚望,只觉着她嫁个一般的寒门士子即可,也没有花费过多时间请女夫子教导与她。林致得以时常出门游玩,连赌坊的摇骰子都试过几回。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机缘巧合遇见了刘子郗——最年轻的殿前副都指挥使,出身高门大户,年少有为,仕途一片敞亮。
不久之后,尚未婚配的副都指挥使大人便带着一双大雁敲开了林府,是聘妻之礼。在京中还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人说林致有福气,得了刘子郗真心实意的爱慕。林府有这样一个世家姻亲,估摸着林大人很快又要高升了。
现在想来,很难说是福还是劫。
三书相互送完,六礼已走过了五礼,良辰吉日择定好,只等着亲迎那日促成一对佳偶。
谁知变故陡生,在大婚前一日刘府被查出窝藏军械,是意图谋逆的大罪!
北镇抚司连夜清缴了大批军械,还未从喜气中缓过神来的刘家众人,上至诰命夫人,下至仆从杂役,全被押进了诏狱。刘子郗当然也在其中。
全京哗然。
别的还能转圜一二,但凡涉及到谋逆一事,哪怕就沾了点边也是重重惩治的大罪。
搜查出的东西确凿,不仅如此,还有和之前揪出的逆臣往来的书信。刘府的罪责板上钉钉,经过几日审讯,北镇抚司呈上的结果昭然写着主谋名讳,正是深得皇上信任的刘子郗。而刘府的其余人等,包括忠心耿耿的刘老太爷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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