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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子,这?三百年不亚于一场酷刑。
找不到人时,他惋惜、回?忆,却?也痛恨,希望给韩岁岁一点惩罚,也让她尝一尝这?样孤独痛苦的滋味,但当他想到韩岁岁真的这?样过了三百年时,他却?有些?近乎窒息,以至于当韩岁岁回?答“没有”的时候,他耳边都像是膨胀开了一层幻境,连声音都听不清楚。
韩岁岁怀疑江随舟已经被这?幻境逼疯了,她说?了好几声“没有”,但江随舟却?像是听不到似的,连眼神都有些?涣散,她只好飘过去,凑在江随舟耳边大声说?:“没有,我刚醒过来不久,这?里还?是在那片幻境里啊!”
她甚至想晃一晃江随舟的脑袋。
江随舟的手从韩岁岁的身体?里穿过,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是从韩岁岁的“灵魂”里穿过,他又抿了下唇,眸中开始聚集起风暴,愤怒和怒意纷涌,却?又同时夹杂着茫然和委屈。
既然相遇,又为什么要让他们分开!
既然分开了,又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见到了,却?又无法触及!!
岁岁她,究竟是确实存在,还?是我的幻觉?
江随舟收回?手指,看着自己手掌上遍布的痕迹,心潮起伏。
他是知道自己的心魇的,心魇因仇恨而起,本应在云氏覆灭之?时随着这?个肮脏的姓氏一同消散,但事实上却?刚好相反,心魇短暂的消散掉,却?又重新?生成,而且比之?前更为强大。就像一个永远摆脱不了的暗疮,一念生,半生却?不能灭。
他这?时才恍然想到,心魇本就是堕入魔道的前兆,万年来极少?有人能摆脱这?样堕魔的转变,古籍记载也唯有将?心魇控制住的人。一入魔道,便没有回?头路了,这?便是世家大族乃至所有修者见入魔者都要将?其灭之?的原因。
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韩岁岁见江随舟大半天没有反应,便伸手去晃他的眼睛,却?见他眸中黑红之?色不断涌现,她顿时知道这?是他心魇发作的表现。韩岁岁暗自心惊,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大声喊他“醒一醒”。
过了一小会儿,她已经开始要动歪脑筋的时候,却?听到江随舟蓦地笑了一声,这?声音沉沉的,比起笑,更像是一声冷哼。与其同时,他眸中蓝色更盛,然后?用?法刃从掌心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顿时奔涌而出,但江随舟毫不在意,而是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黑色的玉珠,将?血抹了上去。
韩岁岁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本能觉得江随舟的状态不对,想要阻止,但江随舟动作又快又突兀,等她反应过来时,血已经完全渗到了珠子里,珠子开始迸发出极大的力量来,江随舟的头发被风吹散,露出一种罕见的脆弱、又夹杂着不顾一切的狠绝。
她顶着狂风去揪江随舟的领子:“你现在怎么这?么疯了,快停下!”
但正如江随舟碰不到韩岁岁一样,韩岁岁也碰不到江随舟,她的喊声也只是徒劳,江随舟完全不听,只是死死盯着她的身影,启唇:“这?是我的魂珠,用?我的血开启,便可以强行?容纳他人的灵魂。”
他抬手,手指从韩岁岁的发间穿过,仿佛情人间的轻抚,他笑道:“我从炼化这?颗魂珠的时候就在想,若是哪天将?你复活了,便将?我们的灵魂永远捆绑在一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前半生为仇恨,挣扎求生;后?半生却?又为了情爱,朝夕折磨。仔细想想,便只有刚刚重活的时候,复仇有路可循,情爱未受分离之?苦,那样短暂且快乐的时光,便像是上天给他无尽痛苦的人生唯一的一点慰藉。
这?一生总是求而不得,他实在受够了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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