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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师猫着腰往台上看了一眼,台上一抹细瘦的身影,一头随意打理的头发,舞台灯光下瘦削的肩膀又平又直,正在给自己戴耳返。
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耳返被他拿在手里,像是什么宝贝。他盯着小东西看看,侧过脸给自己戴上,将另外一端别在牛仔裤上。灯光突然变亮,照得他脸雪白,唯独口红独红,他还在笑。像冲着台下的观众,可台下明明空无一人。
“就是他?他要唱这么老的歌曲?”音响师百般不解,只觉刚刚那一抹笑,特别眼熟。哪有人选这样的歌曲啊,比方才小黄毛的美声还差一截,光是知道这首歌的人,年龄就已经不小了。
老实说,有点儿土,现在这些选手可聪明了,什么传唱度高来什么。
“你,再跑过去确认一遍,要不要换。”音响师指示旁边的人过去,好心提醒一下吧。
“我都问过了,人家说就要这个。”那人和音响师咬耳朵说,“没有歌曲版权,唱出事儿了谁负责?”
音响师笑了下,准备伴奏去了,原来是没钱闹的,可惜那张脸。
灯光暗了一下,男人已经将耳返戴好,这东西戴上其实很不舒服,很紧,所以经常有歌手唱到间歇处摘下来。副导演开始在耳返里提醒机位,他试试话筒,阔别十年,终于,终于又从耳返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差点儿忘记了的声音。听自己说话和听耳返,完全是两种感觉,两个音。这是自己的嗓子,没错,认不错,他认得出来。
舞台不是很大,耳返听伴奏的需求不是很急切,他以前在更大的舞台唱过歌,伴奏延迟性很强。麦克风也比手里这个沉一些。
伴奏响了,周边的嘈杂瞬间被男人的耳朵屏蔽,他开了口,从唱出第一个音的时候就开始颤抖,是兴奋,是激动,凭借耳返里的声音调整自己的音高和节奏。
灯光完全亮了,一号机顺着滑轨推进,音响师摘掉了自己的大耳机。
“怎么了师傅?”还是刚才那个人问,“累了?”
“没累。”音响师转头问,“这次选手当中是不是有个以前就干这行的?”
“是啊,就他。”那人指了指。台上的男人刚好进入换声区,声音匀速地冲过了进退两难的区域,这是他的唱法,他喉咙里肌肉的记忆。
“就是他啊,怪不得。”音响师将伴奏声给大了一丢丢,“要是节目组有良心,这届可有的看了。”
舞台下,刚刚结束彩排的选手们还没走,台上歌声一起,底下的人像提前说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听到第一个高潮片段,小黄毛第一个反应过来,鼓了鼓掌:“前辈好牛逼啊!哎呀哎呀,来错地方了我,我就不该参赛。”
旁边的选手也都跟着鼓了鼓掌,微笑摆在脸上点头说是啊是啊,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态度到位了。只有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摆得僵硬凝固。
男人的彩排算是比较顺利,曾经的舞台经验还没忘,只是歌曲当中有两个片段衔接得不是很满意,主动提出再走两遍。等到他的彩排结束,薄薄一件衣服的后腰都湿透了,特别是夹着耳返小盒子的那块,微微发热。
摸着那块儿热度,他昂起头,任凭汗水打湿了领口,久违似的滑进他衣服里。
“谢谢各位老师,谢谢大家。”男人朝台下深深鞠躬,再下来,将演唱装置还给了节目组。舞台间旁边有个工作人员使用的卫生间,他和其他选手打了声招呼,去里面洗洗手。
说到底还是有点儿紧张,手心都出汗了,男人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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