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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多,花样多,但是见一次玩一次就够了,玩久了,也就腻味了。若是让我选,我倒是想回我的故乡看看……”他望着窗外的蓝天,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想从那一面巨大的蓝镜子上面寻找到童年的踪迹,“我的老家盛产水果,尤其到了夏天,穿行在各个果林里,一口果子都不必吃,灵魂却已经被喂涨了。”
他停顿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也浅了:“哪像城市呢,哪怕你吃得再多再好,却总是不满足,好像有人追着你,要从你身上抽走什么,再抢走什么。”
杨持不知如何接话,孟堪的人生或许并不像外人看到“孟少爷”一样光明平坦。
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悲欢离合,各有各的幸运和不幸。彼此都不代替彼此受之,如有一人能说说话,也算是一件幸事。
陶艺课不久后便开始了,杨持在这方面的手艺显然次于孩子们和孟堪,一次失误溅得满脸是泥,十分滑稽。去最近的洗手间洗干净回来,才发现陶艺室门口站着一个高挑青年,对方戴着墨镜和帽子,手上端着一杯黑咖啡,杯身上有星星点点的黑渍。
总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
杨持正想叫住对方,可男人自打听到脚步声,扭头瞥了杨持一眼便快速走开了。
未等杨持细想,室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只见几个孩子围着孟堪,用手指在孟堪脸上画着泥做的花朵和太阳。
阳光恍若通人性,合时宜,它欢快地照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来。
在这一刹那,在这光芒四射,孩子们围绕着孟堪的这一刹那,孟堪身上的颓丧仿佛被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正享受着难能可贵的欢愉时光。
杨持心道,或许孟堪原本应该就是这样。
或者说,城市里的许多人,原本应该就是这样。
孟堪陪着孩子们做了陶艺和香囊,临到分别时,眼睛依然奕奕有神。
“杨持,希望我今天的‘不请自来’,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怎么会呢?”杨持心情也很好,“孟先生,你懂得多,会得多,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巴不得和你再玩闹一会呢。”
“只可惜时间不充足,晚上我还有别的安排,不然还想和他们玩一会才离开。”孟堪说着准备上车,忽而又转过头,“对了,杨持,有时候借助外力并不算一件耻辱,你也不必太轴了……还有,今天谢谢你们,我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杨持怔忡,他不知晓孟堪所说的外力指向何方。是孟堪给他留的选择?是向繁的力量?还是……傅掩雪?
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面对着傅掩雪,他的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倔强,仿佛拧着一股神经,非要做出成绩给傅掩雪看。
他的理智很清楚,这是徒劳无功的。
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哪怕你为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不把你放在心上;若是他喜欢你,哪怕你千人嫌万人厌,他也觉得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杨持想,他便是前者,杨舒景便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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