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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见了晚辈礼,“贺茂大人好兴致。”
“小友见外啦,”贺茂忠行将手揣在胸前,抬头望望天,“可惜不是个请人喝酒的好天气啊!”
“须元可擅长酿酒了,当年就是靠这手技艺骗走了透子。”阴阳头看着天空,却像是透过天幕看向别处,“如果不是有一大家子等着他养,大概他会在八原的集市开间小酒馆吧。”
静司与这位阴阳头只见过寥寥几面,但他和父亲却是忘年之交,这位当世现存最强占卜师有没有为自己的友人占卜过命途呢。
一个希望开一间小酒馆和自己的妻儿安稳度日的温吞男人,一个因为家族丧妻囚子的严酷男人。
“我的孩子保宪,”阴阳头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啊,你还没见过,他一向在外游历——他继承了贺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上一位拥有此术式的先祖是役小角,贺茂役小角,奈良时代最伟大的咒术师——如果我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获得了家族传承的最大祝福,那他就该花千百倍的力气去配得上他,配得上贺茂二字。很幸运他做到了,作为他的老师,我可以说在他钻研的领域没有人比得上他,晴明也不行。但是作为他的父亲——”
贺茂忠行将手中的竹卷和一张衣角拍在静司胸前:“我希望他平安、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他不要阴阳寮的权柄,可以,我可靠的学生也不止他一个;他不想停留在平安京,可以,只要他有能力面对外面的任何危险;我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他的愿望,因为我是他的父亲。”
“狱门疆,”静司打开卷轴,重复卷轴上的古朴字眼,“无视种族的封印咒物,您是想……”作为阴阳寮的首领,他竟然打算放为祸人间的咒灵一命吗?
贺茂忠行笑而不语,“和晴明说一声,今后阴阳寮就交给他了。”
“您要去何处?”
“现在儿子在外面和咒灵拼命,老子可不能安心待在结界里啊。”
“可是外面……”
“小友,这叫身先士卒,”贺茂忠行放声大笑起来,背影渐行渐远。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候也是双手利刃大杀四方的好汉。
卷轴的下面压着一张衣角,上面有阴阳寮诸人传回的文字,静司细细读来,握紧了拳头:
[敬告贺茂忠行公,自夏以来,千百咒灵盘桓京郊。百姓累累襁负囊叶间,问所居处,倾墙摧栋;问其亲眷,非死即伤,失恃失怙者,冤声未定随血流。而公所派之人,虽竭力援救,然咒灵横行,力有不逮,死伤惨重。唯望忠行公斩祸首于刃下,守皇城于安定,我等虽死犹未悔。泣而肃叩。]
“老朋友,”渐行渐远的贺茂忠行回想起来往书信中须元对自己的恳请,摇着头喃喃自语,“我可是赌上了整个阴阳寮和平安京来完成你的心愿啊,希望你的孩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
“你的意思是,问我有没有可能把你‘送’回去?”听到静司的请求后晴明手中的卷轴差点掉下来砸到鼻梁。
他原本躺在摇椅上专注地看着他老师的卷轴,这两日他和静司夜以继日,总算完成了咒物的制作,但不知为何明明都是严格按照步骤制作的东西,两人都无法感到其中有任何咒力波动。
事实上明天他们就会施行早已定好的计划,狱门疆不过是备用方案罢了,虽然有了贺茂忠行的阻拦,结界的破坏速度有所减缓,但是时间同样不多了。
静司点头,现代成为自己式神的白狐、晴明自己的占卜术,要说这只大狐狸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处来静司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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