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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从身后注视的感觉骤然蹿上了他的后背。
顾如南僵硬地转身,惊讶地发现那股较为轻微的气流不见了,只剩一团阴冷的蓝紫色雾气停留在那里。
虽然并不是人的形态,甚至连五官都没有,却给人一种很冷酷、很强大的印象。
顾如南发着愣,那雾气离他更近了些,在他的面颊堪堪拂过。触感冰凉无比,像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弄得顾如南半边身子都麻了。
所有的可能性在他脑子里掠过,顾如南瞬间反应了过来——
“啊!我知道了!你是邢巍!”
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身份,那股强大的雾气肉眼可见地静默了几秒,没采取下一步动作。
损坏了人家的遗体,当然是很不尊敬的行为,难怪人家要出来吓唬他。顾如南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搞破坏,我只是想弄清楚你遇害的原因和经过。”
雾气依旧凝滞着。
“刚刚那团更轻微的气流,是这里的其他鬼魂吗?他想害我,是你赶跑了他?”顾如南心想既然人家帮了自己,就得表达感激,眼睛发亮,“你真厉害,谢谢你!”
雾气在原地荡了荡,像是很得意,又像在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顾如南笑了:“我在找通关的线索。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有机会一定帮你报仇。”
那团雾气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忽然飘到空中,「唰」地一下延展开来,像一块薄如蝉翼的蓝紫色轻纱,又像一段瀑流形成的电影幕布,一些画面在上面快速过着,放电影似的。
影像里是顾如南他们进入副本后的全部场景,都是邢巍的特写。
邢巍吃了泡萝卜后,回房间躺到床上,睡到半夜,突然浑身发痒。那种痒是打心底里、从皮肤深处钻出来的痒意,像有无数条虫子在他的血管里游动,任他把皮肤抓出血都不能缓解分毫。
他像得了急性哮喘,呼吸不上来,把衣领子一扯,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通体发红。他浑身的血管都凸了出来,在逐渐透明的肌肤下变得格外明显,趋近于绿色,成了类似植物的根茎般的存在。
他开始胡言乱语,且不受控制地往田地走去,心里却存留一丝人类的意志。他绝望地拍打着沿途经过的门求救,却没有一扇门为他打开。
走到田地后,伴着冰冷的雨水,他突然有种落叶归根的自在感,呼吸都畅快起来。他开始一寸寸把自己往泥土里扎,仿佛他真的是一株萝卜苗。
他的血管爆开了,无数的树须深深地在泥土里扎根,将他更为牢固地嵌进地里。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被埋了下去,泥土没过他的脚踝、膝盖,再到腰肢、脖子,最后整张脸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那头蓬蓬的马尾辫。
顾如南瞪大眼睛看着,心像被人攥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这也,太惊悚了吧!
还好他当时睡了,没在窗边接着看下去。他当时还以为邢巍是太热了,想出去淋淋雨、解解热呢。
出于礼貌,顾如南没有惊呼出声。邢巍本人,啊不,本鬼还在这儿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了。
想了半分钟,顾如南才开口:“所以,你是因为吃了泡萝卜,认为自己是棵萝卜,所以才把自己种下去了。原理就跟向玲和夏徽他们吃了猪肉,认为自己是头猪一样?”
紫雾没有反应,也许是不忍回忆。顾如南心想他真不该提起邢巍的伤心事。
“我听说,人死之前,眼前会倒放自己的生平,叫做「走马灯」。这就是你的走马灯吗?谢谢你愿意分享给我看。”顾如南尽量不表现得同情。同情是对弱者的感情,没有一个男人希望别人同情自己。
更何况邢巍本来比他强,却比他先死,他更不应该表现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要爱护邢巍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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