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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他又觑了眼身旁,发现某人的拳头在悄悄地攥紧。
走出医院大门,阎一宁拦下徐擎打车的手,表示:“坐公交吧,我欠你两元。”恰好一辆的士和一辆公交车同时停到跟前,徐擎摇摇头,道:“两元我还是请得起的。”于是抱着阎一宁上了那辆贴满广告的城市巴士。
九月末,杭州仍处于烈火焚煮的地狱模式,阎一宁默不作声地靠着窗,即便车内冷气很低,他的额头上仍沁出了汗,徐擎看他情绪低落,忍不住问道:“你还是想跳?”阎一宁没理他,继续倚着滚烫的玻璃窗。徐擎默默地看了他半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还是会跳。”
就像自己热爱篮球一样,阎一宁无法割舍对舞蹈的执念,他想拥有一次属于自己的舞台,他为这次的比赛准备了近一年,不,或许过去的十几年,他一直在准备着,家人的不解,世人的冷眼,他毫不在意,一颗如此强大的心脏自然也无法轻易地在这种小小困难面前低头。一股由衷的欣赏之情从徐擎心底涌出,他定定地望着阎一宁的侧颜,突感口干舌燥。
回到学校,阎一宁表示要先回宿舍冲个澡,随后再去舞蹈教室练舞。徐擎没有劝阻他,只说到舞蹈教室去等他。洗完澡后,阎一宁拨了何叔电话,但对方竟罕见地没接,信用卡停用的事令他烦躁,只努力这一下后,他便抛之脑后。
走回舞院,一路上不少师妹都在偷偷看他,悄悄议论他,于是他走得愈发笔挺,脚步也尽量迈得坚实,如同不曾有过脚伤那般。推门走入专属于他的那间舞蹈教室,静悄悄的,臭熊呢,不是说好等他吗?环顾一周,确定没人后,阎一宁不悦地哼了声:“混蛋。”
当然,此人走了更好,那就没人用一副饿了三年的眼神偷窥他练舞了。阎一宁听得懂医生的话,他再练下去,脚报废是迟早的事,但,那又如何?本来这就是他最后一次起舞了吧,废了便废了,也算无憾。于是他热完身,又站在了教室中央,握住白绸的那一霎,心中难掩忐忑,要是再倒栽葱摔下来,可能真要魂归西天……但不练不行,他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做好预备上攀的姿势,双手发力握紧——
“等一下!”
背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阎一宁蓦地回首,猛地一张牛脸窜到眼前,吓得他哇地一声险些跌倒在地,还好双手扯着白绸。
这张刷着红漆,绘着精致图腾纹路的牛脸忽的从脑袋上掉落,一张真实的人脸露了出来,他摸着牛脸面具上又长又弯的牛角,歉意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啊。”
阎一宁咬牙切齿道:“你、找、死、呢!”
徐擎赧然地低下头,搔了搔脖子,道:“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想给你看看这个面具,你觉得我戴着还行吗?”
阎一宁方才惊魂未定,现在冷静下来,定睛一瞧,颇觉眼熟:“这个面具不是隔壁民族舞《祭天》的道具么?你偷来干什么?”徐擎忙摆手道:“我是借的,不是偷的。其实关于你的舞蹈,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阎一宁有些稀奇:“你一个打球的,对我的舞蹈有想法?呵呵,愿闻其详。”
徐擎知道他在讥笑自己,但并不退缩,而是举起面具来:“你的脚不能再过度发力了,所以我想你的舞蹈或许可以稍微改动一些动作,不要再用脚承托你全身的重量了……你别再当一只孤独飞翔的仙鹤了,我们改成牛郎织女怎么样?我是牛郎!”他把面具罩在脸上示意道,“你就是织女,你要回天上去,我追着你不让你走,就相当于你攀着绳子往上走,我托着你,你、你踩我肩上,坐我脖子上都行,就是别再拿右脚勾着绳子转了……”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阎一宁面无表情地看他。
那个牛脸面具居然代表牛郎,怪不得织女要逃回天上。徐擎那缺乏风花雪月想象力的脑子是怎么想出这么一段光怪陆离的神话剧情的。阎一宁打断了他:“好了,别说了。”对方立马就噤声了,表情显得无措,“你想表达的意思,我大致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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