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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邵云重和裴雪意的围巾,一个是深绿色暗纹格子,一个是酒红色菱形格子。
今天他们一来到公司,员工们私底下就传开了,邵总和他爱人今天戴了情侣围巾呢。
所以谁会看不出这两个雪人是什么意思呢?这个举动宛如示爱。
裴雪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围巾偷走了,只是在望远镜里,远远地看着他、看着那两个雪人。
心里忽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就像年少时,邵云重寻来了什么新奇的好东西,神秘兮兮地拿给他看。他当时也一次次的欣喜过。
这天的雪很大,全公司提前下班,以防被暴雪困在路上。
邵云重和裴雪意前脚刚到家,后脚就停电了,屋里的灯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走廊里传来佣人的说话声,好像在讨论哪里的电路问题,邵云重出去查看情况。
黑暗中,裴雪意坐在床边,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心慌,胸口有点发闷。
这是每次惊恐发作的征兆,他意识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赶紧找出自己的药,然后走到小茶几旁边,拿起杯子想要倒水。但是双手开始发麻、颤抖,没办法攥紧杯子,玻璃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邵云重在这时推门进来,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以为是他看不见摔倒了,立刻紧张起来:“阿季!你怎么了!什么东西碎了?”
裴雪意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房间里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是那种艰难喘息、几乎要透不过气的声音。
裴雪意倒在玻璃碎片旁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就像一张绷紧的弓,是一个防御的姿势。
“阿季!”邵云重半跪下来,把他抱住,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在他的衣裳口袋里摸索着,“药呢?你的药呢?”
裴雪意一把攥住他的手,就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死死地攥着,不肯松开。
他明明那么瘦弱,这个力道却让邵云重都能感觉到疼痛。
“不要怕,阿季,我在这里。”邵云重俯下身来,蹭了蹭他的脸颊,“没关系,我在这里…”
他知道裴雪意已经不能回应他,一边安抚,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那个药瓶,终于在茶几底下摸到了。大概是刚才从裴雪意手里掉出去,滚到桌子底下的。
邵云重连忙倒了两片阿普唑仑,托起裴雪意的头,把药喂给他。
裴雪意就着他的手,把药吞了,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甲都掐进肉里,把他的手背都扣破了,微闭的眼帘低垂着,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一点动静都没有,濒死般苍白寂静。
邵云重便换了一个姿势,曲起一条腿坐在地毯上,在黑暗中静静地抱着他,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他们两个幼时经历过一次绑架,那次绑架给裴雪意造成很大阴影,被救回来后总是梦魇,半夜惊醒哭着要哥哥抱,他就是这么抱着他,有时候就抱这么一夜不敢合眼,生怕他又哭闹,自己却睡着了听不见。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邵云重的腿都有点麻了。裴雪意彻底平静下来,呼吸也恢复平稳节奏,邵云重心神安定,这才闻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裴雪意的手腕流淌,邵云重心口一窒,那次裴雪意割腕的惨痛经历几乎击穿他的神经。
他立刻检查裴雪意的手,却发现他手腕上没有伤口,但是掌心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邵云重掰开裴雪意的手,掌心一片黏腻,竟然是一块碎玻璃。因为过于用力地握着,都把他的手掌心割破了。
邵云重柔声哄着他放手,“阿季,松开,松开手好不好?你的手割破了。听话,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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