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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意伤到了头,脑袋上缝了几针,从手术室回到病房的时候还没清醒,医生说是受外力撞击导致的短暂性昏迷。
邵云重在病房里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脸上、身上沾着血迹,那是把裴雪意从跑车里抱出来时沾上的,看上去有些狼狈。
管家觉得实在不像样,劝他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回来守着。
他像听不见似的。
管家还想再劝,邵怀峥摆了摆手,冷冷地说:“就让他在这里守着吧,让他好好看看,要不是他任性妄为、贪图玩乐,阿季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其实按照邵怀峥的行事作风和教育方式,今晚就应该把邵云重押回去打一顿。毕竟上次邵云重只是把车偷开出去,都没惹什么事,就被一通好打。
这回邵怀峥没打他,是因为邵怀峥知道,阿季受伤,比棍子砸在他身上还让他难受,这个教训已经够他记一辈子了。
裴雪意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墙壁,耳边还有医疗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但他记不清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来的,他只记得,自己等了很久,邵云重都没有来接他,所以他沿着盘山赛道往回走,然后在路上遇到冯寰,冯寰说捎他回去…
裴雪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到趴在病床边的邵云重,他抬起手,想摸摸邵云重的头发,但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大概是动作幅度有点大,他感觉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想吐。
“阿季。”邵云重在这时醒来,伸手抚摸他的额头,“你不要动,医生说你还不能转头,会头晕的。”
裴雪意刚醒来,觉得很疲惫,他看了邵云重一会儿,一张口嗓音沙哑:“我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邵云重用小勺子喂了他几口温开水,“你都不记得了?你和冯寰在弯道出车祸了。”
“不记得…”裴雪意头上缠着纱布,手上还打着点滴,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虚弱地说:“我只记得,你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天太晚了,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走回去…后来遇到冯寰…”
邵云重听到这里,一天一夜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原来裴雪意等不到他,还自己往回走了。
那么长的赛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他没办法想象裴雪意孤零零走回来的情景。
他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他怎么就玩昏头了,竟然把他给忘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季…”邵云重看着裴雪意,想摸摸他的手,但是两只手都扎着针,他根本不敢碰,“我当时只顾着飙车,没有听到你的电话。我不该只顾着玩,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我不该偷懒让冯寰带你回来,我该去接你的。”
冯寰喝了那么多酒,舌头都大了,他怎么就给忽略了,他竟然让裴雪意上一个酒鬼的车。
“好了…”裴雪意抬起还扎着点滴的手,给邵云重擦了擦眼泪,“你别哭了,都不是故意的。冯寰呢?他还好吗?”
邵云重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蹭了蹭,“冯寰没事,他肋骨断了,胳膊也骨折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今天早晨还来看你了。”
裴雪意说:“你别怪冯寰,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
邵云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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