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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门口的牌匾立时就该换下了。

南安太妃流泪道:“家里的事,现在也来不及关了。倒是荣国府的事,如今十分要紧。我知道宁国府向来是不干净的,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荣国府可曾被搜出什么要紧的东西来?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东平、北静这几家怎么说?”

云嵩为难道:“太妃有所不知,事发当时,北静王便向皇上上书,请求由他带人前去搜查。反被忠顺王说,谁不知道北静王和荣国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哥儿交好?如今瓜田李下的,北静王也是一个郡王,更该回避才是,免得回头清算起来,发现少算了贾家什么事,被说是北静王包庇的,累了北静王府的名声。他这么一说,别家更不敢开口了。”

南安太妃皱眉道:“他是亲王,又是皇上的亲弟弟,虽同样是‘王爷’,比北静郡王确是尊贵了不止一丁半点。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史太君我是熟的,她一向小心谨慎,知道长子不堪重用,便刻意打压了大房,只派次子当家,她家老二自小读书,为人方正,应当出不了什么大差错才是。便是有小辈背着他们动过什么手脚,只要当家的行得正,底下人也只敢躲躲藏藏的,在家里找不出什么大错来。”

云嵩叹道:“小心谨慎也有小心谨慎的坏处。虽然不知道他家能不能真的搜出什么要紧证据来,但是忠顺王参他家的有一条就是长幼不分,袭爵的长子住在偏院,次子占了正堂。儿子打听了一下,忠顺王这次是势在必得,说是其实早早就找到了他家公子孝期强娶□□那个官司的关键证人,顺藤摸瓜抓住了他家一个要紧的仆役,陆陆续续地审了一个多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才下得网。这阵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南安太妃也不是没听说过忠顺王因一个戏子,特特地派了人去荣国府上兴师问罪的事儿。只是却没想到他记这么久。四王八公这几家,都是跟着先帝一起征战过来的,当年几乎都是义忠老千岁的人,和忠顺王的势力确不是一脉,但理应也互不得罪才是。忠义老千岁没了以后,他们几家便大不如从前,也不是没想过投靠忠顺王,只是他一向不冷不淡的,之后木兰事变,襄阳侯等也没了,忠顺王理当埋起头来过日子才是,却一反常

态,开始对他们几家拔刀相向。南安太妃毕竟是在京里悬浮了这么多年的人,其实也看得出来,忠顺王现在,多半是做给皇上看的。可是若是真有成效,岂不是说明皇上对他们几家已经忍到头了?别人愿意做砍向他们的刀,他便也不介意拿一拿刀柄?

这个念头一出,她喉口一腥,吐出一口血来。云嵩忙连声要叫人来,她却制止道:“先让我把事情交代了,你再叫外人。”云嵩见她已经说两个字就要喘几口气,含泪劝道:“什么能有太妃的身子重要呢?”南安太妃喝道:“糊涂!你还看不清么!如今哪里只是贾家的事?你以为咱们家逃得过吗?”

云嵩一凛,不敢再言语,只得听南安太妃交代道:“明面上确实不该对他家施以援手了,否则连累到自家,你祖父、父亲当年流的血都白流了。但也不好什么都不管,他家人口那么多,太太、奶奶的那么些个,都挤在一个院子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能帮一把是一把,等他们家的事稍告一段落,就想法子把没事的人放出来才好。至于有事的,你传书给史太君,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必顾忌太多,该舍的要舍了才好,别费尽心思地去捞,最后谁也脱不开身。她对自己家的情况,应当也心里有数,否则,不会舍得把孙女送出去的。”

她这几句话说完,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云嵩见她挣得满脸通红,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唤来太医,又是灌药,又是施针,才让太妃缓过来。云渡又轻声劝了半天,把祖母哄睡下,才与父亲一道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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